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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性可以乱来

容若


有多少性可以乱来?――美国电视剧<欲望都市>观后随笔

最初看<欲望都市>(Sex and the City)多半是在晚饭后比较困倦无聊时拿它解乏,看上一二集,断断续续的。不过,这类剧原本也无所谓前后、主线副线的,从其中任何一集开始看也可以,中间空了若干集也可以。看到后来,看得多了,渐渐有了一些兴趣,便从店里租来已发行的全套,按顺序重看了一回。

有人说这部剧是女权主义泛滥之作,也有人对里面无处不在、肆无忌惮的性爱描述大摇其头。按洪晃大姐的说法,这里面的四个主人公,每个人起码“睡”了十数个不同的男人,算是活得很值的女人了。人们也对剧中人物的服装式样倍感兴趣,认为此剧实际代表了纽约最新服饰鞋帽的流行时尚,引领了一代都市白领的衣着潮流。

在我看来,透过五光十色的都市丽人情感性爱生活,该剧反映的观念意识岂止限于性爱、服装,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包: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法律的,林林总总。很多观念看似新潮,实则传统,全剧表面上离经叛道,其实也是在宏扬传统主旋律。其中有两点留给我的印象最深。

其一,剧中人物的性爱情爱基本上是接力捧型,而不是同时进行型。也就是说,她们可以先后与不同男子相恋相爱直至上床游戏,绝不会有任何心理的不适,但却不能同时与两人周旋。即使未婚状态,这种“脚踩两只船”的行为也是不可愈越的道德底线。这显然不是她们四人独有的观念,而是反映了当今美国社会流行的情感道德理念。

比如,剧中主人公之一的卡丽(专栏作家),在离开“大人物”(Mr.Big)之后,与家具设计师相爱同居,其间Big复来纠緾,卡丽亦从内心深处感到与他更为合拍,二人有了一段时间的“偷情”。这对Big而言,自然是婚外恋,而对未婚的卡丽来说,也一样负疚重重。后来东窗事发,男友不能原谅,二人同居、恋爱关系只好终结。而夏洛特(画廊经纪)结婚心切,欲于同一晚上约会两人,错开时间,但不巧穿帮,两位本来对她有好感的男士均为此表示愤怒,弃她而去。其实这两位还只是第一次见面,算不上是她的男友。

这种不计以往只重现时的“情爱(或性爱)专一”观与时下中国流行的包二奶、三奶,或养面首之风形成了鲜明对比。在中国当今社会,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享尽“齐人之福”者为数不少。丈夫理直气壮,因为他并没有停妻再娶,而妻子也觉得只要丈夫顾及她的正室地位,婚外游戏是可以容忍的,婚外女友则口口声称“不要名份,只要感情”,同仁、朋友、社会、文学、影视作品中,更是默认赞许种种同时并进的行为,无论男性女性,均认为这是一件很有体面的事情。

也就是说,中国目前的性爱观实际上还停留在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低级层面,而西方社会的性爱,却多半会顾忌第三者的感受,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如果有第三者存在的情况,还是会背负极重的心理负担,并受到相应社会观念的约束与阻碍。尽管现实生活中偷情行为也很普遍,但整个社会对此的观念认识是否定的,不可接受的,反映在这部肥皂剧中,无论有多少性爱的场面,“传统主旋律”仍然坚持不误。

其二,剧中人物最后的命运无一不向传统的婚姻家庭回归。卡丽与Mr.Big历经多次反复坎坷,重归于好,后者终于离婚,并正式向卡丽求爱。米兰达(律师)不仅养育了孩子,与男友复好并正式结婚,而且将半疯状态的婆母接到家中侍奉洗澡,这是原来过惯独身生活、容不得外人干扰个人隐私和自由空间的米兰达,在生活观念上的根本性的改变,令人吃惊!夏洛特为爱而容忍了爱人的种种令人不适的生活小节,甚至为此改信犹太教。萨曼莎(公关策划经理)在经历一次真实的感冒和一种虚拟的爱滋病之后,深感无度的性爱并不能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当需要时,身边连一个关怀照顾的男人都叫不来,她由此开始认真对待与理查德的关系。

剧中的四个女主人公,经济上早已独立,性爱观念开放,大胆地享受与追求女人的性爱幸福。但她们在年届四十上下(卡丽小一些)时,无论是生育,还是生病,都使她们强烈地意识到,拥有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组成一个美满和谐家庭才是女人的最后归宿。而这一点,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样的,Mr.Big就是剧中男性的突出例子。上述意识同样是该剧传统理念主旋律的体现。

当一个社会,性爱不再受到禁锢,人们可以方便地解决各自的生理需求时,内心的情感需求开始呈现出独立的重要性。这种重要性体现在自觉地约束与规范个人的性行为,这种约束并非来自外界和他人的客观压力,而是出自对所爱对方及自身的尊重与爱惜,出自个人渴求与另一个个体相依相伴、共度余生的心理需要。

乱性可以一时,却不可以一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