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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碧霞:女儿的歌声(1)

赵碧霞


“情系中华--庆十.一迎中秋文艺联欢晚会”昨晚在轰轰烈烈、群情激荡的欢呼声中落下帷幕。那热闹欢腾、喜气洋洋的气氛仍历历在目,那欢歌笑语、呼声如潮的喜悦仍在耳际回响,我们,生活在蒙特利尔的中国人并一些当地人,在隆隆烈烈的高潮中迎来了祖国的华诞,以我们中国人特有的方式,与祖国共度五十七岁生日。

我们海外华人,虽然身居异国他乡,但我们心连祖国,情系中华,我们为祖国的崛起而欢呼,我们为祖国的生日而歌唱。你看,那飞舞的彩带,那飘扬的红旗,那一张张欢乐的笑脸,中国人的自豪;你听,那震天的锣鼓,那喜庆的歌声--“爱我中华”、“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唱出了多少海外游子的心声。我为这难忘的场面而激动,我为这万众一心的热情而欢呼。晚会后,我思绪万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台由蒙特利尔二十七家华人团体发起并主办的“情系中华”晚会,主要由蒙特利尔中华文化艺术中心担纲演出。参加演出的演员都是业余文化爱好者,但他们都以积极热情的态度,认真负责的精神,将业余的天赋发挥到专业的水平,为晚会献出的精彩纷呈的演出。在这台令人称道叫好的演出中,也出现了我大女儿的身影,也有我大女儿的一份贡献,也响起了我大女儿的声音。

三个星期前,我们偶尔听说本埠的一些华人机构正在筹备庆国庆迎中秋的文艺晚会。我于是与相关人士取得联系,希望能让我的大女儿去独唱。结果被告知,节目已全部安排好,没有这个可能了。后来,节目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说,有一个民歌连唱的节目,其中一个歌手在演出期间要出差,问我女儿能否去顶缺,演唱曲目是《拥军花鼓》。当时因急着答复,来不及征询大女儿,我们夫妇俩就满口应承了下来。

女儿放学后,我们立即将此事告诉了她。没想到,女儿十分冷淡,说不知道这首歌。我们当即给她哼了几句:“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女儿一听,觉得调子怪怪的,立即表示不愿唱这支歌。

我知道,出生于加拿大的女儿,虽然小时候能唱许多的中国歌曲,尤其是磁带《东方红》第一辑里收录的歌曲几乎都会唱。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自我作主的意识越来越强,而越来越多的西式教育及西方音乐的耳濡目染,使她渐渐远离了中国文化及中国歌曲,尤其最近几年来,她认为中、港、台的许多歌星多用根本不能体现水平的气声唱法,使她对目前的中国通俗歌坛没有多大信心。在这种背景下,我们要让她一下子表现出“爱国情操”,接受一曲她认为“老掉牙”的中国民歌,她内心的一百个不愿,如果不是说强烈的反抗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面对女儿的抵触情绪,我们晓之以理。我们告诉她说:这台节目是庆祝我们中国人的国庆及传统的节日,我们必须唱中国歌曲,别无选择;而且唱民歌,更能体现晚会的特色,增强晚会的气氛;最后,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答应了人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外表及行为都很西化的女儿,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魂,也更有一颗热爱中国的心。最终,我们没有大费口舌,女儿就顺从地答应了。

虽然达到了“兵不血刃”的最高境界,但我知道,这对我女儿来讲,是一个艰难的承诺。首先,女儿的唱法,或者说演唱风格是与民歌唱法大相径庭。我女儿是通俗唱法,走的高亢、厚实一路,与人们熟悉的大牌如席琳.迪翁、怀特勒.休斯敦等相近。如今要让她临时改换门庭,运用她不熟悉的技巧,唱一首她压根儿都不喜欢的歌,真有点强她所难。此其一。此二,从女儿首肯到演出只有两周时间。而这期间,她的功课特别紧张,有好几门课要考试。另外,女儿本学期又升到“快班”,还被选为班长,接着还被推举为全年级“主席”(我没有这方面的体验,猜想类似于国内的年级大队长吧)。因此,每天放学后,感到很累,也相当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当官”。每天回家,我见她都拎着沉甸甸的书包,仿佛有永远做不完的作业,令我见之犹怜,隐隐有不该为她再“加压”的自责。

好在我女儿颇有“临危不惧”,对不太艰难的问题驾驭自如的本领。她每天都能从容而快捷地处理好“俗物”,按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好一切。她首先从网上找到了音乐及歌词,轻描淡写地听了一两遍,有不认识的字就问我们,然后开始学唱。开始时,她十分反感,觉得其中根本没有她理解的音乐韵味。但碍于这个特殊的任务,她勉为其难地、机械地模仿着,完全没有一点主动性,更没有她平时一开口唱歌就情满于怀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