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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欢迎的社会主义和被批评的社会主义

一娴


感恩节一群朋友聚会,东道主要求每人带一样菜,主要材料为苦瓜,胡萝卜,地瓜,和南瓜。还要为自己做的菜起个名字。其实烧菜容易,起个别致的名字就不容易了,把这四样蔬菜想了一遍,又做了若干组合,最后, 在超市巡回的时候看到了和土豆摆在一起的红薯,突然脑海里一道电光闪过,有了,不是有土豆烧牛肉——共产主义吗?就做个红薯烧牛肉——社会主义吧。

 

土豆烧牛肉——共产主义,据说是赫鲁晓夫发明的。说的是当年赫鲁晓夫访问匈牙利,在一次演讲谈到共产主义的时候,说,如果到了共产主义,你们就可以天天吃“古拉喜”了。这“古拉喜”是东欧国家流行的菜肴,我去捷克的时候吃过好几次,无非就是土豆烧牛肉加奶酪,是否可口要视各地的厨师的手艺而定。据说这个故事到了中国,翻译者不知道什么是“古拉喜”,于是请教外交家,外交家答曰即土豆烧牛肉。翻译者于是就翻做土豆烧牛肉,后来几经演变,最后变成了:土豆烧牛肉——共产主义。

 

烧个“社会主义”很容易,就是花的时间多了一点,牛肉要加各种佐料慢火炖一个半小时才能入味。红薯要切块事先油炸过,才不会煮成糊涂一团。用点心思即大功告成,红薯金黄,牛肉喷香,自己看了都要咽口水。那天正好有事不能前往,于是委托我家里领导带去,据领导回来传达,说“社会主义”大受欢迎,引起不少笑声,等等。由于对自己的烹饪手艺信心满满,所以就照单收下。

 

好吃的“社会主义”大受欢迎,但是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却常常遭到各种各样的批评。当然,对社会主义也有各种不同的解说,根据马克思他老人家的学说,社会主义是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以后出现的阶段,又根据发展了的马克思他老人家学说的学说,欧亚美各大陆就有了各种特色和色彩的社会主义。

 

19世纪后半叶,社会主义色彩的政党曾经在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发展壮大,动员民众支持扩大政府的权利,限制市场的权利,并提供各种各样的福利。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如法国,密特朗的社会党政府还接管了法国的银行和许多大工业企业,而被批评为“社会主义”,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欧洲逐渐放弃了这样的社会主义。但是在不久前,这样的情景又在欧洲重新上演了。

 

美国的情况似乎是例外的,即使在19世纪后半叶那样的年代里,美国的工人阶级对社会主义思想也兴趣缺缺。恩格斯曾经指出:“美国是纯粹的资产阶级国家,甚至没有封建主义的过去,并且以自己纯粹的资产阶级制度而自豪。”1929年,斯大林对美国的社会主义进展感到失望,于是把当时的美国共产党领袖召到莫斯科,美国共产党领袖洛夫斯通及时地推出恩格斯的话作为挡箭牌,得以免招责备。和欧洲相比,美国没有贵族,没有阶级制度,是阶级斗争的贫瘠的土地。这也是美国例外论的一部分。

 

但是美国也没有完全例外。三十年代的大萧条,罗斯福新政带有许多社会主义的色彩,不过罗斯福的新政很好地注意了了适度性。今天,奥巴马政府的各项举措,比罗斯福新政走得更远,也遭到更多的关于社会主义的批评。在雷曼兄弟破产后,美国政府接管了两房,又变相接管了AIG当时《每日邮报》援引纽约大学经济学教授鲁比尼的话:美国已经成为“美利坚社会主义共和合众国。(United Socialist State Republic of America)简称USSRA。加上之后对花旗银行和通用公司等采取的措施,共和党更是不断地把奥巴马描绘为社会主义者,甚至有指责他要搞“阶级斗争”,对其一系列政策持坚决反对的态度。

 

直到前不久,MSN英文网站还有一个关于奥巴马是否“社会主义者”的投票,投票认为奥巴马是社会主义者的大有人在。至于奥巴马自己,曾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社会主义”的问题王顾左右而言他,可以看出奥巴马,至少在表面上是不愿意被视为社会主义者的。

 

尽管美国政治的钟摆开始向左转,但就像美国的极右翼被边缘化一样,极左翼也面临着同样的境况。美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像欧洲工党执政那样的左翼政府。美国的资本主义因素,宗教因素,和地理因素等等,都决定美国不会有通常意义上的社会主义运动。不过,奥巴马未来会不会把美国染上更多的社会主义色彩,谁也不敢断然下定论。毕竟,全球都在向左转,世界以及美国,都与过去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