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半中國人不刷牙？

作者：謝盛友

在2008奧運會之前，德國巴伐利亞廣播電視臺與我合作，錄制《讓妳了解中國》節目，臺長派來我讀傳播學時的大學同學Stefan，他給我壹疊很厚的資料，讓我準備，與他對談。

密密麻麻的德文中，我讀到這樣的資料：
中國人壹般不刷牙，至少壹半的中國人不刷牙，毛澤東歷來不刷牙。．．．．．．

我問他，哪裏來這些資料？他回答：“Wikipedia（維基百科）。”

那好！錄音時我只能說：“壹半中國人不刷牙，這是根據Wikipedia（維基百科）的說法，毛澤東不刷牙，這是根據毛澤東的私人醫生李誌綏的回憶錄。．．．．．．”　

湯若望（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1591年－1666年），1620年到達澳門，在那裏學習中文。1623年進京，將伽利略的《遠鏡說》和德國的《礦冶全書》譯成中文。1630年湯若望第二次來到北京，對中國精通，5分鐘穿衣服，5分鐘刷牙洗臉，再往臉上塗各種各樣歐洲的東西，…… 。

歐洲人，尤其是德國人了解中國就是從湯若望開始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走在德國南部小鎮的街上，好奇的德國人會攔住我問：“妳懂功夫嗎？妳會針灸嗎？是不是中國人都懂這些玩意？”
我陪同妻子到德國牙科醫生朋友那裏做客，女主人問妻子：“妳們中國女人還裹腳嗎？”

哈哈，哈哈！

我不是天花亂墜，“壹半中國人不刷牙”肯定是天花亂墜。

不過，德國人承認，牙刷和刷牙是中國人發明的。
根據歷史資料，東漢高世安所譯《佛說溫室洗浴眾僧經》中講到洗浴所需的七種用具，其“六者楊枝”，是將楊枝的壹端打造成刷狀蘸藥或香料刷牙。還有直接咀嚼楊柳嫩枝清潔牙齒的，即“晨嚼齒木”。明代李時珍也認為將嫩柳枝“削為牙枝，滌齒甚妙”。到了南宋，民間已經可以買到批量生產的牙刷，即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做握柄，壹端鉆毛孔兩行，刷毛為馬尾，幾乎和現在的牙刷外觀壹致。

元代正式有 “牙刷”壹詞，郭玉詩中雲： “南洲牙刷寄頭日，去垢滌煩壹金值。”據考古發現，中國1000多年前遼代古墓中出土了兩支骨制牙刷柄。可見中國比歐洲要早600多年就有了類似現代的牙刷。

在歐洲，牙刷是由英國皮匠愛迪斯於1780年在倫敦首先發明的。在此之前，歐洲人用布擦洗牙齒，愛迪斯認為用布擦牙效率太低，而且擦不幹凈，他把鬃毛縛在骨頭上，刷牙效果很好，從此改進了歐洲人的刷牙工具，愛迪斯創立的公司至今仍在生產牙刷。近年來，德國發明了壹種新型的雙柄牙刷，牙刷的兩個末端呈U字形，上有扇形的刷毛，可同時將牙齒內外側刷幹凈，還有壹種電動牙刷，靠振動按摩牙齦，治療牙痛病。

應該承認，現在歐洲人對牙齒的保健，牙醫事業的發展，肯定比中國發達。我查閱了我們這個只有七萬人口的小鎮，就有63個牙科診所，有各種各樣的牙膏、牙刷、牙齒保健專賣店。

我敢肯定，在中國農村裏，很多貧窮人家沒有錢買牙膏牙刷，所以“不刷牙”。但是，我真的不敢肯定，毛澤東只是用綠茶水刷牙。

寫於2008年7月25日，德國班貝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