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傅从法国到荷兰,兴冲冲到了戴高乐机场,拿出机票一看,我们的飞机在南郊奥利机场。荷兰KLM航空公司倒是挺友好,说别再跑了,跑也赶不上了,给你们换一个航班从戴高乐机场走吧。同时帮我们给阿姆斯特丹机场发了一份报,广播通知到机场接我们的同事新的航班号。当时感慨,荷兰人的服务做得真好。
荷兰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之一,土地只有加州的十分之一。怎么看这个一千六百万人口的国家都是小国,而他竟然在世界舞台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港口.运河.沧海桑田
50年代荷兰一场海上风暴,大水吞没了一千八百多个荷兰人的生命,举国震惊之余,修建了二十世纪最成功的人造工程:拦海大坝‘DELTA WORKS’。这个故事的传奇色彩如同数千前中国的大禹治水。荷兰人在西南沿海ZEELAND 省岛屿之间的大海上修建人工岛,岛上筑桥墩建坝,坝上筑路。水坝前巨大可以滑动的阀门可以调节海水的涌入。因为把海水阻挡在外,荷兰开垦出大面积新的可用土地。我们驱车到水坝上一览,那天下雨天色阴沉。下了车才发现风大得能把人吹倒,眼睛睁开都有些困难,而这风还算稀松平常。除了旁边是大海以外,这条大坝和一般的高速公路看不出来大的区别,走在上面的感觉还有点象旧金山到戴利城海边SKYLINE HIGHWAY的感觉。
荷兰是个水上国家,荷兰人的历史从一个角度讲是人同海洋相识,相争,相安的历史。因为对海洋的熟悉,荷兰人曾经一度崛起主宰海上霸权;也因为海平面的不断变化,用“沧海桑田”来描述荷兰的国土变化没有半点言过其实之处。它有三分之一的国土在海平面以下。荷兰人在全球气候变化公约谈判中倾注全副身心,回顾它的历史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了。
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都是欧洲最繁忙的港口。鹿特丹被称做事EURO PORT,为莱茵河流域的德国和中欧国家提供出海口。莱茵河把荷兰分为南北两半,北方是新教徒,南方是天主教徒。这两个港口都是水上城市,数十条运河如纤陌纵横,构成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街边是河,河边是街,把房屋集市环抱在怀中。 ]
老街.小巷.青楼红灯
阿姆斯特丹的街道古老,陈旧,拥挤。房屋连着房屋,密密麻麻。如果要寻找气势宏大感觉,阿姆斯特丹可能会让你失望。这个城市的精致在它的细节之中:在街头的石雕,小楼的屋檐和房屋的墙角上。最亲切的感觉是看到街道边到处是东倒西歪的自行车,看着真象北京。
阿姆斯特丹的房子门小窗大,搬东西用楼顶的滑轮从窗户进出。原来以为是精打细算的荷兰人防盗的办法,后来才知道因为荷兰地基松软,这种结构可以减轻房屋重量。
红灯区可能是阿姆斯特丹最富盛名的地方。那是这个城市最亮的一道风景,最热闹的集市。夜幕降临,霓虹灯闪耀,外来的观光客把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人头孱动,摩肩接踵。一大片的街区,数条街道,来自世界各地的年青美貌的女子站在厨窗里,花枝招展。如果不是她们偶尔向行人抛着媚眼,看上去还挺象塑料模特。她们身后能模模糊糊看得到一个小屋,一架小床。如果看客满意,敲门而入,一道窗帘放下,剩下的过程其他的看客就看不见了。
这道风景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小傅冲我笑笑:你最危险,最好离厨窗远一点。街上的行人其实行走速度很快,有点跟行军似的。看客远远多于买家。听人说这个区的妓女们有人当选为议员,宽容到此,也让人慨叹。
风车.花海.潺潺溪水
我们来到一个农庄,溪水潺潺,这是个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之一,我却并不能感觉到这一点。转过弯来,看到红顶的房子,巨大的风车在吱吱呀呀地转动。海边的风很大,荷兰人几百年前就开始利用风能,用风车排水。最大的惊讶是看到农庄门口一双巨大的木屐。上面画得花花绿绿,脚放进去又冷又硬。也许是地很潮湿,所以木屐应运而生。真不知道人们实际走路的时候怎么受得了。
荷兰人不种粮食,而是种花。荷兰是个花的国度,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原野上全是花田。在春夏季节鲜花盛开时,花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平铺在天地之间。在别的地方,花是节日的内容,在荷兰,花是每一天日用品。郁金香本来产于土耳其,而今天她是荷兰的国花。一个擅长学习的民族真是处处让人吃惊。荷兰学习中国人造瓷器,明朝末年中国战乱纷起的时候进口中断,荷兰人的瓷器迅速在欧洲成名。
这么小的一群人,足迹竟然到达台湾和印尼,千岛之国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还是荷兰的殖民地。非洲本地的AFRIKANN语言,其实只是荷兰语的变体。而华尔街的得名是因为荷兰人在此修建的一堵大墙,横贯曼哈顿岛,抵御从北部来的英国海盗的入侵。别忘了,新约克以前是叫新阿姆斯特丹。今天的金融市场很多做法,还保留着荷兰人的做法,包括刚刚修改过的股票价格1/8报价习惯。而今天,荷兰人在很多地方仍然是开先河者,其中也不乏有争议之处,荷兰是第一个让安乐死和同性恋婚姻合法的国家。
我喜欢荷兰画派的作品,尤其是伦勃朗。伦勃朗让我这样的人容易理解:昏黄的背景,模糊的戎装,只有将军的头盔和刚毅的面容是明亮清晰的...如果生活是一门艺术的话,它应当是在复杂繁琐之中找到简洁精致的美。
荷兰给我印象就如伦勃朗的一副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