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在澳洲的痛
老爸送我上飞机前拍拍我的肩膀。“小子,你老爹打了那么多炮,花的钱还不够你打的那一炮。别觉得自己只有十七岁,一个男人该干的事你也全干了。还有,记得咱家姓黄,黄色的黄。”
我踏上了澳洲这片大地,带着如下情报:
施春菊,同岁,小我三个月。墨尔本TCP女子中学高中二年生。父亲施文德,香港施文德国际船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名下有一百多条船,其中包括三十多条万吨级油轮。母亲韩天香,就是我老爸当年死活没有追着的那位。
同在澳洲的,有她一个姨家表姐刘云洁,墨尔本大学MBA二年级,两人关系非常好。其家族信仰为基督教,每周两姐妹都同去科林斯区教堂作礼拜。
我老爸安排的IP国际英语学校在墨尔本郊区,距离市区20公里。熟悉了环境后,我选择了一个好天气,去科林斯区教堂接近我的猎物。
直通教堂有一条干净的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教堂周围的铁栏杆上都是十字架的形状,仿佛警告那些想不法爬进教堂的人会遭到神的诅咒。当然,我想除了我没人会有从铁栏杆上爬过去的想法。
我打消了这个无聊的想法,准备在道路上等待我的猎物。如果你看到一个双手插在牛仔裤屁股兜,很酷的靠在梧桐树上仰着头看树叶的男孩,那就是我。这时,两个洋妞经过小路看见了我,眼神暧昧,从上到下看一遍后带着莫名其妙的笑走了。她们的笑给我很大鼓舞,我想周润发就算是到了国外也是帅的。
教堂的门开了,信徒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我不小心低头---靠!牛仔裤的拉链没拉上,这天的短裤还居然是红的。我慌忙转到梧桐树后面去,这下急了,好一会才拉上去。这样,总算那帮人从我身边走过时,我不仅酷而且彬彬有礼。
目标很容易判定---两个女孩,英文中会夹着粤语。我很快就跟她们接上了头,异国他乡碰老乡,很容易碰出热情。
春菊小姐没有我想象的漂亮,园园的脸,五官周正,丑也不丑但就是说不上漂亮。相比之下其表姐更吸引我的眼球,媚而大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但她知道我家之后大笑,“哈哈,你爸爸在我家很有名的。”
“是嘛?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打着哈哈,仿佛是我很有名似的。
开局不错,可接下来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问到,“你们就一直这么相信基督教?”
“对呀,对人生是很有意义的。”施春菊认真的说。
我突然有如周润发附体似的背了一句很酷的台词,剧情中周润发对一个女人说的---“你信不信有神?我是神!”
刘云洁笑了,但施春菊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这人没意思,云姐我们走。”
“哎---”刘云洁叫了一下,递给我一张名片,她的电话以及地址。“下个月我家开party,你也来玩吧。”说完追去。
第一天我忍住了,第二天我还忍。第三天开始给刘云洁打电话聊天,主要是想了解施大小姐的具体情况,但聊着聊着就和她聊上瘾。看得出,电话线的两个话筒都非常的寂寞。
寂寞的我当然也打过电话想去安慰应该也是很寂寞的施小姐,可惜连连碰了好几个钉子最终放弃。
参加刘云洁家的party女生多男生少,却没有施春菊。“她知道我要来么?”我问刘。
“知道呀,她就说今天不舒服。”
我苦笑。想想还是请她两姐妹下周来我家玩,她爽快地答应。
施春菊依然没有来。刘云洁单枪匹马来我家。
“你妹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
“有啊,你亵渎神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无意说错了话。”
“不只是说错话的事,还做了错事!”
“做了错事?我做了什么?”我大惊失色。
“你居然敢在教堂外面小便,胆子是不小。”
我想跳到黄河也清不了了,那天拉上拉链的动作,居然被他们全看见而且误解。我只有喝闷酒。
闷酒没劲。我提议玩一个划酒拳的游戏,叫小蜜蜂,是六叔带我在山东莱州唱卡拉ok时学的。游戏规则如下: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然后双方出石头剪子布,赢了的一方说“啪—啪”并作打耳光动作,输了的一方说“啊—啊”并作挨耳光动作,如果双方出的一样就说“波—波”并同时作接吻动作。之后再“飞呀---飞呀---”石头剪子布这样循环。说错了做错了都要罚酒。
刘听完哈哈大笑。很快游戏开始,又很快她不胜酒力。
她醉倒在我的床上,还笑着回味小蜜蜂游戏。“飞呀---飞呀---波---波”,她仰天躺着,吻向天花板。
我逃课在床上躺了一天。床上有刘云洁的余香。我脑海中满是昨夜的疯狂和她临走时留的一句话,“我俩的事,永远不要让家里人知道。包括我表妹,你家,我家。”
我可以说是求之不得保守这个秘密。怎么可以让老爸知道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开了小差呢?呵呵。
当然得给老爸做个思想汇报,提出放弃追求施春菊同志。出乎意料的得到老爸的同意。后来就能明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子不要带着被流放的感觉去国外,故意布置了一个追花的任务。
在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异乡,和刘云洁男女关系就这么开始。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她给我感情上最沉重的一击。
她毕业后说要回香港把工作定下来。然后在我苦等了一个假期后,她终于回来,到了我家。
我见了她就象红眼睛的饿狼一样扑过去再扔到床上。那是最疯狂的一天,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没有说出来,我就当作她含蓄的求爱信号一次又一次和她一起疯狂,真是天昏地暗白天不懂夜的黑,屋里所有可以作为战场的地方都成为了战场,沙发,地板,床,厨房,浴室,桌子。疯狂了不知是九次还是十次,反正最后是倒在了沙发上。
因为累计缺课太多,次日我还是坚持爬起来去了学校。其实真想陪她在床上躺一天。运动过渡,腰有些痛,两腿发酸。
我终于知道午夜牛郎为什么被人叫做“鸭”。一个妓女一天接六七个客人没什么事情;但一个牛郎要是一天接三四个客人,那他第二天走路一定一破一拐,活像只鸭。
我象只鸭一样一破一拐地走进教室,坐下。两只脚软绵绵,并开始发抖,不停的抖,象寒冬寒风中的鸟一样。
左前方灰褐色的女同学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细节。不怀好意的朝我笑,我瞪了他一眼,真想意奸了她。
人在学校心在家。好不容易放了学,兴冲冲的跑到家---傻了。
也许这是天下唯一写在桌子上的分手信。桌布没了,桌子上用毛笔满满写了一桌子,大意是怎样的:
很感谢我给她的爱。但她比我大八岁,明显和我结合是不可能的。毕业后她就要和香港的男朋友结婚,婚礼在三天后举行,本来是没有必要回澳洲的,但是她找了借口回来说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其实她只是想见我。在结婚之前最后见我一次,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她知道我喜欢她表妹,希望我能追上她好好待她。
她严守了两人之间的秘密,表妹是不会知道的,也希望我能同样严守这个秘密。
最后告诉我,在和我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她是真心爱我的,她会把这份爱永远的埋在心里。
“放屁!”我怒火中烧,象屁股上着火的牦牛一样在屋里乱窜。
“我要杀了她!”我从浴缸里冒出头,通红的脸上挂满了小水珠。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冷笑了一下,光着身子走出浴室,拨通了施春菊的电话。
“又是你呀!”她明显不耐烦。
“又是我?”我最后一个电话是半年前打的,怎么又是我?我想还是陪些小心好,“对不起阿菊,我想问你一下你表姐怎么样了?”
“哦,她下午的飞机回香港了,大后天结婚,然后和表姐夫一起去英国。”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哦?你问过我吗?”
“能到我家座一会吗?”我盯着满桌子的字。
“我没时间的,云姐和你有什么事情快点说,电话要挂了。”
“没事,没什---么事,啊—啊欠”,这个喷嚏打断了我所有的思路。我随口编了一句“你表姐欠我三千澳币忘还了。”
就象上一次,施冷漠的挂掉了电话。我如昨日般无力的倒在沙发上,电话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
第二天借口身体不好请假。呆在家里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下午学校的警告电话打过来,于是第三天又被迫开始上课。上课其实就是一个摆设,那个成为摆设的我,在教室里还在继续思考---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习惯有桌布,有水壶茶杯摆在桌子上,习惯在桌子上吃饭。实在受不了一张好好的桌子被黑压压的字霸占的感觉,最终,这张原来决定被我当作重要证据的桌子,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让我一点点擦干净了。在我擦掉墨迹的最后一刻,我似乎悟了一个道理:感情原来也应象这字一样是可以被擦掉的,或许男女间原本没有感情,只有互相的肉体需要。男人和女人就象桌子和桌布一样,零距离接触的桌子与桌布,他们有感情么?
没有嘛---
我终于显得有一丝乐观。
一周后,莫名其妙收到一张汇款单。“谁发神经寄错了?”我嘀咕着打开一看。
---施春菊寄。附言,向表姐问过,确实走的太急忘还了,望谅解。
生活从此开始丰富多彩。夜间酒吧是我的故乡。我突然发现世上寂寞的人有什么多,寻找寂寞的异性是这么的容易。所谓挫折让人成长,我想我总算是变得成熟。
我的口才与英文也突飞猛进。基本上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可以说服一位寂寞女士和我一起去做忘掉寂寞的事情。其中最快的只需要半分钟。
当时我喝着红色的bloodmary,一位妖艳的白人女士主动地座到我的邻座,挑逗般的眼神看着我。
“fuck you!”我似笑非笑,似骂非骂。
“please”她似怒非怒,似真似假。
然后她起身,用眼神牵引着我。我被牵引着跟着她去了酒吧后的heaven hotel,房间是2046号,如电影一般。
这里没有感情,只有需要与被需要。
这里是天堂。
我和李二光谈到深夜。我越说越兴奋,他越听越兴奋。次日,两人晕沉沉的从我家去上课。上课时被老师点了很多次名还是禁不住想睡。不过下课就突然来了精神,因为可以出去抽根烟。
张九干是个怪人,他一上课就很认真的听,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如死了一般。 他便是我日本的第二个哥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如此忙,总有打不完的工。我和他的兄弟感情一开始是从电话里开始的,夸张的说是午夜悄悄话。李二光听过的故事我又讲了一遍给他听,他听得津津有味,只是有时电话那头会传来甜美的鼾声,如他下课时那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