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宠物是用来吃的
我用不着如此辛苦的劳动,但后果是呆在家里一天天长肉。我去澳洲时体重140,离开澳洲时有160,来日本仅仅两个多月,就已长到了190。于是,我拜托张九干能否也帮我介绍个工打一打,赚钱不是目的,我想消肥。我知道小发哥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过去,再也不复返。
我无事可做,骑着山地车四处闲逛。一天在四条通大街上发现了个宠物店,进去看了看。
我看到有一只兔子居然售价只有三百日元很吃惊,就买下。老板看我的眼神也很吃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会买,人家买的都是售价三千日元以上的活泼可爱的小兔,唯有我,买一只老兔。
老兔可不可爱没有关系,关键是它够肥。有五斤半,我一回家马上就拿出我的体重称,先给自己过称,然后给它过秤。
下手之前是挑逗,我开始摸摸它的头,摸摸它的背。老兔反映迟钝,几乎不动,除了眼睛眨呀眨的。
很快,我抛去我温柔的外表露出我凶残的本性。我将老家山东杀鸡的程序在脑海回忆一遍,烧一锅开水,行动。
我取出胶带纸,将老兔从盒子里抱出放到膝盖上慢慢的抚摸,在它感到充分的快感的时候突然将它两只后腿捆在一起。老兔也条件反射似的开始挣扎,四脚乱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前后腿分别捆好。心想怎么捆只兔子费这么大劲,在澳洲,那个金发女人,我也就说了句:“亲爱的,我要捆你了。”就把她给捆好。
休息了一会。老兔在地上,还拼命挣扎。我一把拧起两只兔耳朵,走到厨房。对着脖子就是一刀下去,血开始喷。老兔惨叫着乱蹬,一下挣脱我的手,我啪的把卧室门关了,里面有老爸放的商品,沾了血可不是好玩的。必须把战场控制在厨房以内。
兔血乱飞,我一身都是。我抄起一把锤子拼命砸。一番战斗,老兔终于伤痕累累,躺在地上小幅度的抽动。
老兔看来一时半会儿断不了气,所以开水先倒掉。我决定用锅来加速它的死亡。它一到锅里,立刻回光返照,激动,惨叫,乱蹬。我用锅盖死死压住。
惨叫声不断,有如鬼一般,叫得我手发软。有力的反抗渐渐减弱,只有惨叫声绵绵不断。
我听得心惊肉跳。洗了澡换了衣服关了卧室的门。电视音量调到最大,依然能听得到厨房传来的叫声。一直叫了三个多小时,才慢慢的没了动静。
兔肉最后是这么处理的:卸成四份,一份送张九干,一份送李二光,一份送隔壁班的一个哥们,一份扔了,告诉他们我吃了。
李二光听说有买这么好兔子的地方立刻两眼发光,又听了我描述如何千辛万苦杀掉兔子的过程,狂笑不止。“再买一只,看兄弟我怎么处理!”
原来他们干检察的没事就去山上打猎,自然少不了野兔。当我又买回一只时,李二光就示范给我看。“兔子后脑勺这个地方只要用小锥子用力一敲,兔子就死了。打猎有时野兔受伤没死,我们就这么敲一下再带回家。”他拧着两只兔耳,啪的敲一下,果不然,兔子立刻四肢垂了下来。然后又教我怎么从中间开始扒皮,从头至尾,这套流程居然用不到五分钟。
以后我频频光顾宠物店。老板的眼神也越来越疑惑:为什么这小子总要大的,肥的?就是喜欢长得像自己的,也不用这么常买呀,前面的都哪去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在我的不断购买下,老兔子开始升值,从三百日元一只涨到五百日元。
此时,张九干给我介绍了一份临时工。离我买兔的宠物店很近,是给一个温泉旅馆烧菜,时间从晚上六点到十二点。面试时,管事的只问了我会不会做菜,我的答案是YES,就被录用。
好在从澳洲起就独立生活,做菜没什么大问题。很快我就学会了这个旅馆各种菜的做法。
日本做菜比较量化,野菜炒肉统一的是普通50克肉,大盘70克肉。打开冰箱有两个箱子,一箱放的是包的整整齐齐一个个50克肉块,另一箱则全是70克肉块。炒菜时从中拿出一个解开塑料纸向锅里一倒就成。
不久我的名声在同学中打响。李二光带着我去他干妹妹---陈芳芳家玩时,为江湖上的名声所累,陈芳芳强烈要求我露一两手。
“你点吧!”我很有气概,犹如十八般武器样样俱会。
“好,来个火山白雪。没问题吧。”陈点了一个低难度的。
我熟练的将西红柿放到在菜板上,用在温泉旅馆学的最上乘的刀法切开,每一瓣还切出个小舌头。再非常有艺术的堆在大盘上成一座小山,然后满天雪花的将糖洒在上面。
西红柿如火山,糖如白雪。一道简单的糖拌西红柿经某个厨师的升华就到了诗的境界。
李二光用勺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好,有诗的味道。象青春的一首诗,你尝尝看。”
我也尝了一口,脸色惭愧,“真对不起大家。我不知道青春诗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
“糖多了甜腻了?”陈芳芳一脸迷惑,也尝了一口。
“啊呀妈呀,大哥,你放的是盐!”
厨房有两个小白罐子,一个糖一个盐。我知道是刚才表演过分投入,随手拿错了一个。
自此,在WWW语言学校,我的名头更响。
不过这个工作对我造成了很大负担。我一周要旷两天课拿来睡觉,另外也要旷两天工,也拿来睡觉。要知道,我的睡眠实在太少了,每天八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对我而言就相当于通宵没睡一样。
唯一能提神的是肥美的兔肉。我和李二光组成了作业流水线,他负责技术活即让兔子全身放松进入天堂;我负责粗活扒掉兔皮洗干净。
课堂上说到我的兔子全给吃了,那位可爱的水野老师吓的花容失色。真是没见识,要知道香港人和广东人一样,除人肉外什么都吃,吃出非典没关系,非典完了照样吃。
因为工作地点离宠物店近,经常是我带着买了的宠物去上班。慢慢的,我的宠物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有一次我买了四只,两只黑兔两只白兔,两前两后排的很整齐,象经过训练一般非常有意思。
休息时我去视察我的兔子,正好有两个穿工作制服的女孩蹲在那儿用菜叶喂它们。一个瓜子脸比较清秀,头也不抬专心的喂,另一个比较活泼,见我便站起来用日语问道:“这是你的兔子?”
我点点头。
“(它们)太可爱了!”
“谢谢。”我笑笑。往盒子里一看,队形已经被打乱,兔子们争着去吃那女孩手中的菜叶。
清秀的是中国女孩,叫严小花。活泼的叫松本凉子。日本人一般只称呼姓,严小花叫严君,松本凉子叫松本君。自我介绍也只提姓。
我知道了全名是因为后面的故事。
我躺在床上,做着春梦。琢磨着这两个女孩谁会成为我的猎物时,我收到了旅馆的辞退电话。尽管工头经常夸我烧菜很好也夸我的宠物很可爱,但我的无故旷工终于使管理层忍耐到了极限。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不缺生活来源。只是可惜那两个喂兔子的女孩。
此后老兔子持续升值,涨到八百日元,我终于停止买入。应该是吃腻了,同样也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宠物店不道德的涨价行为。
就算我已经停止了吃兔子,水野老师还是时不时提起我的兔子,可能是印象实在太深刻。
她是一个年轻的老师。比李二光还小,但比张九干大半岁。不经意间,她成了张九干的梦中偶像。每次拿她和张九干开开玩笑时,都能看到张九干善意的愤怒。张比我大了四五岁,却比我纯情得多。
或许是受了纯情的感染,或许是实在太无聊。我拨通了澳洲的电话。
很意外,施大小姐的声音并不生气,仿佛老朋友般和我聊了很长时间。看来是不在澳洲所以不能对她的肉体构成威胁,所以对我客气了很多。
最后我对第一次见面时的渎神行为向它再次道歉。我解释当时真的只是拉拉链绝没有在教堂外面小便。
施春菊大吃一惊,“我说你渎神是你竟然敢说自己是神,怎么你还在教堂外小便啦?你这个流氓!”
她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哑然。看来她表姐看见了我的不雅动作,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注意。我怎么就不打自招呢。
2005-5-22
未
第五章 看黄色录像,兄弟睡了
张九干是一个幽默的人,说话经典。即便他是所有同学中努力学习勤劳打工最艰苦的一个,但不论多么艰苦,也抹不去他那与生俱来的幽默。
他从国内读完大学过来。也带来了很多国内大学的笑话和趣闻。
于是,我知道了外烟KENT的大学翻译是Kiss is Easy, Not Teach(接吻容易,不用教)。知道了Marlboro的大学翻译是Man Always Require Lady’s Body Or Require Others (男人总是需要女人的身体或需要其他)。
于是,我也知道了太监最渴望听的歌是“把根留住”,听了最伤心的歌是“一剪梅(没)”。
我还知道,他们大学最有名的一对男女,在宿舍男欢女爱的紧要时刻,不知情的同学突然敲门,然后男的被女的锁住。直到将两个连体人用床单包着抬到学校医务室费了很大劲才你是你我是我。最后学校祭出校规将男生逐出校门女生留级。
张九干自称是淑女良妇的杀手,我自称是淫娃荡妇的克星;李二光则自称是淑女淫妇通吃。三人一吹牛,简直可以笑傲地球视天下女人如无物。
李二光可能是有两下,他不仅能侃还吹得一手好笛子,吹得最好的居然就是那首“一剪梅”。
张九干的话不可信。他说他的女人都是处女但我和李二光私下分析过:可疑,他追的女孩都是处女这个值得相信,但他描述将处女变成女人的过程实在是漏洞百出。
不过,他还是令我羡慕。毕竟对我而言,能追一个处女都是难得的事。我回想了半天,脑海中闪过许多经历过的女人终于想到:唯一的希望就是施春菊,她家教严不许乱和男孩交往又一直在女子学校。可惜已经错过。
正在懊悔不已之际,一天晚上,施春菊突然来了个电话,说父亲准备安排她上大学前到日本学半年日语。问我对学校有什么建议。
我连忙说到日本最美的就是平安京,古城历史悠久到处是好景点,来这简直在学习中旅游在旅游中学习。我还可以把我的语言学校介绍给她。
她说了个不用谢谢就把电话挂了。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看来晚上要失眠。
我挂通了张九干的手机,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大意就是我喜欢澳洲那个丫头就像他喜欢那个水野老师一样,我准备告别过去象他一样好好爱一个好女孩然后过正常的生活。
他好像睡着了。
我有些失望,突然他又来了精神,说来我家玩看看黄色录像。
我大喜。
已经是夜里一点。他骑车骑了五十分钟到了我家。
录像打开,日本版。
男主人公在上面用力的扭腰,女主人公在下面夸张的大叫。
“女人都是这样叫的么?”他问道。
还杀手呢?这种幼儿园级的提问也能问出口!我只好解释:这个是导演安排的,真实场面没有这么夸张,你看她脸上都一点没红,那种兴奋是装的。
他不语,趴在床上继续看。
一会儿,他全身抽了一下筋。
录像中的男主人公也全身抽了一下筋,倒在了女主人公身上。
我是他兄弟,所以知道他这个细节。每次他全身抽动一下后就进入了熟睡。他果然和往常一样发出了均匀甜美的鼾声。
我拿过那个大笨闹钟,当时为了温泉旅馆的工作特意买的,声音其大无比。我调到四点半,他要去送早报的那个时间。我可以一直看到天亮然后请假不去上课,但他不行。
录像换了一盘欧美版的,继续看。
我脑海开了小差,我想到了我的偶像周润发。又想到了他那个忘了片名的剧中台词:
“你信不信有神?我是神。”
多么豪迈的自信的语言!我喜欢。
什么是神?天地间能将自己的命运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就是神!一个人,要是能藐视命运之神而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他也可以称之为神!
不仅掌握自己的命运,还能掌握他人的命运和随心所欲操纵他人的所有行为,更可以称之为神!
床上,一个男人随心所欲操纵那个女人的所有行为,并且将那个女人一次次送进快乐的天堂。那么相对那个女人而言,这个男人就可以称之为神。
所以在快乐的天堂的女人,会向男人发出一种来自内心的呼唤:“哦,上帝,哦哦,我的上帝,哦哦哦。”
翻译成英文,就是:
“WOO,GOD!
WOO,WOO,MY GOD!
WOO,WOO,WOO。”
我笑了,为自己这种天才的联想力。
张九干的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大跳。然后我的大笨闹钟也开始响,到时间了。
“我要去送报纸。”张九干揉揉眼睛,爬起来找自己的书包。然后出门。
录像中的洋女人还在GODWOOWOO的叫。
对很多刚来日本的人,都象张九干一样。经历一个相当于炼狱的阶段,很苦。《上海人在东京》拍的比较片面,而一部《我们的留学生活——在日本的日子》,引起了多少家长泪下。
张九干坚毅的扛着自己的生活,那份劳累却能将一个正常男人看黄色录像的那一点点好色之心碾得粉碎。
累成这样,何必非的跑到我这来呢?
劳累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份寂寞。
“寂寞啊。。。!!!”我长叹一声。
天已微明,我推开窗。
一阵清晨的风,一颗启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