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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缘之二 武缘(六) 武林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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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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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期间,能在武术队集训,我觉得是自己的幸运,使大学生活增加了许多色彩,而 且也多了许多朋友。 中国社会有两大比较特殊的群体,一是大学生,一是军人。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 的兵,其实我们也可以说,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也许正是因为流的原因,厉害 关系不多,所以,同学,战友,这两种社会关系也最铁(六四,就是这两个群体的直 接碰撞,碰撞的结果,丘九远远不是丘八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但希望将 来是)。而我们武术队队友之间,我觉得兼有同学和战友的双重关系,所以,队友之 间的关系比一般同班同学更铁。 武术队除了集训以外,还有很多活动,最多的当然是聚餐,节假日,比赛前后,都要 找机会聚聚,打打牙祭,也算是增加营养,反正队里有点经费,不用白不用。 有时也出去玩玩,我记得的有两次,一次是去公园野餐,划船,骑马。那次是我有生 以来第一次骑马,发现骑马并不想想象的那么容易,尽管马还只是小碎步慢跑,我却 觉得骑在上面有些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意思,看来要当一名真正的骑士不经过训练还 真不行。 另一次是大三国庆节时由阿花带着,全队骑自行车出去郊游。说是郊游,其实跑得很 远,竟到了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常熟。 还记得那天出发前,大家推着自行车一字排开在校门口照了张合影,看见这张合影我 才记起我那天的穿着:一身迷彩服类型的花里胡哨的衣服,头发留得很长,跟南霸天 似的,鼻子上还架副墨镜。天,我那时候竟然酷成这样。 自行车队往西北方进发,中午到南翔,饱餐了一顿正宗南翔小笼包。晚上到太仓住宿, 忘了晚上干了些什么,只记得住的是大通铺,两个大间,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第二 天继续往西北方前进,最后抵达常熟。已经不记得我们在常熟的活动了,只记得常熟 是很典型的江南水乡城市,让人想起古诗“君至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 水巷小桥多。”第三天往回走,从常熟到上海,一百多公里,从早上十点出发,穿城 过镇,走走停停。起先大家兴致还挺高,说说笑笑的,到了下午,都没劲了,也没人 说话了。入夜以后,路上静悄悄的,只有阿花前面车筐的录音机里那盘费翔反反复复 地唱着:“归来吧,归来吧,浪迹天涯的游子”,让人印象奇深。那天直到晚上十点 才回到学校。 武术队里有男有女,一起活动很多,除了阿花阿红,队员里就是没有一对看对眼的, 要不也有点风流韵事可记。我的体会,如果一个集体中有个自己密切关注的人在,因 了这种关注,也会记住这个集体在活动中的具体细节,我现在对武术队大多数活动的 具体细节都不记得了,大概是缺少那样一种特别关注的缘故。 队里与我关系最好的是我们同一届力学系的阿舒和数学系的阿炳,我们三人都是队里 的主力队员。主力队员的概念,就是可以记全能成绩,一个队员要参加四个项目, 其中三个单人项目,一个对练项目,才可以记全能成绩。我们的对练项目正好是我们 三人的三人对拳,阿炳生病住院后由渡边顶替。我的另三个项目是:猴拳,长拳,单 刀,主练项目是猴拳;阿舒的另三个项目是九节鞭,长拳,枪,主练九节鞭;阿炳的 三个项目是:南拳(阿炳可是正宗福建人),棍,朴刀,主练南拳。我们的主练项目 都是获过冠亚军的,所以我们关起门来吹牛,说我们是校园里的猴王,鞭王,南拳王, 好象也不是很夸张哦。 每次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我们三人会不约而同地聚到一起,三团游魂似地在校园里 瞎逛。我很清楚,那是因为在白天的激昂,喧嚣,风光之后,骤然冷却,安静下来, 内心有种难耐的寂寞,怅惘,需要找人交流,所以三个人很自然地聚在一起。那时刻, 我能体会到什么叫英雄落寞。 89年,我们这一届三名男队员,两名女队员全部毕业离校,等于是主力队员中女队的 半数,男队的多数都走了,而那一年招的新生要去军训一年,没办法补充,我知道, 那一年,阿花一定很难。 前段时间,分别二十年以后,终于通过互联网与阿花,阿舒,阿炳以及其他几位男队 员联系上了。上个月,一位在达拉斯的师兄在网上读到我《武缘》的前几节,也与我 联系上了,大家自然都很高兴。然而,“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毕竟大家都已 不在同一个环境中,联系上了,除了说一声“保持联系”以外,又能怎样?依然是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无论如何,愿队友们都心想事成,一路走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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