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共鸣
——风也清 晚空中我问句星,夜阑静 问有谁共鸣
第一次知道张国荣,不是听他唱歌,而是看一张歌词。歌词载在当年的一份电视周报上,被我剪下,收藏。只因为那歌词隽永得象一首诗。作词小美,歌名有谁共鸣,演唱者叫做张国荣。
生于七十年代,觉得谭张之后再没有巨星。因为之前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追星,所以我们是顶着父母的压力来追星的;而之后的名星也过得太快,来得太易。
那时候信息闭塞,报纸、杂志再加上电台就是所有的信息来源了。电视台放MTV是以后的事。因为那样地艰难,所以每一份剪报、每一张照片都来得不太容易。同学之间比着,吵着,拥着自己的偶像,笑着,也在歌中流泪。
当我们长大起来,当我们成熟起来,当我们以为再也不会为少年的那些偶像而神魂颠倒的时候,LESLIE走了。只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掉下来。原来,偶像永远是偶像。是烙在生命中的印记。
风继续吹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让我痴痴醉,留住眼内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好的歌,总有一些故事。
风继续吹,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事,他说歌词就仿佛是说他。“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愿我抱着你…”当然最后还是伤感。
我看朋友在卡拉OK里唱得黯然神伤,心里觉得最好的是这两句:“我已令你快乐,你也让我痴痴醉”。有过相知,夫复何求?
LESLIE的歌,嵌进我们的历史。说欢笑悲哀,说世事沧桑。他的嗓音和对歌曲的理解是不世出的。不能忘,也不会忘。
曾经有过这样的歌,这样的歌者,让我们快乐,让我们痴痴醉,得遇即幸,夫复何求?
我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在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得赤祼祼
2000年的上海八万人体育馆。
没有坐无虚席,我的看台就有些廖落。整个体育馆的上座率大约七八成。
张国荣款款登场。说款款不为其过。那天晚上的曲目我毫无印象,只记得他的艳乍风情让我惊诧。他穿裙裤,他着足链,他在台上用一块布遮掩着换服装。要说煽情,是极煽。要说风情,是万里无一。当时也曾模糊地听闻他同性恋,到这时方才相信。
后来他开始唱起那首《我》: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在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得赤祼祼。我才有些震动。虽然对同性恋并不歧视,但是看到当年《鼓手》里的阳光少年突然变得如此妖冶,心底并不是没有惋惜和悲哀。用他的歌早就足够了,为什么要作这样的打扮,为什么要哗众取宠来招徕观众?这还是曾经那个的张国荣吗?
及至他那首《我》震动了我。我重新看台上的他,让我不能不承认,张国荣风情万种。他为男人,是人中龙凤;他为女人,女子皆不及。这样的人,异性爱,同性爱,都是再天经地义不过。
那天,以及后来很久,我对张国荣的印象,只有四个字,风情万种。
倩女幽魂
——丝丝梦幻般风雨,路随人茫茫
我不知道他选择愚人节离去,是一个巧合,还是一种故意。也许,生命于他,大喜大悲,早已历尽。压力,流言,讥讽,和名利相随相伴。很累吧。
我仿佛看到他在说,生命如同一场玩笑。这愚人的玩笑,我玩到最好,又如何?现在我厌倦了,我走了。
我仿佛看到他,唇边轻笑,站在高高的二十四层楼,俯瞰芸芸众生,有骄傲,也有苦涩。功败荣辱在心头流过,却留不住他生的欲念。
我想知道他心间最后的名字,他眉头紧锁的原因,他的刻骨铭心。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再说。一如他的神秘。
丝丝梦幻般风雨,路随人茫茫。
LESLIE,你是最优秀的,在天国依然会如此。
祝你安息,祝你在另一个世界快乐。
写于200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