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獄牢頭：我的朋友胡啟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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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獄牢頭：我的朋友胡啟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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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國證券業的創始人之壹

我的書架上有壹本胡啟新的贈書：《證券投資學》，紙已經開始變黃了。洋洋灑灑二十多萬字，那是老胡第壹次當海龜回國時（1989-1990年）的大作。當時這套叢書被認為是中國證券業的啟蒙著作，曾影響了壹代證券業者。說起來，胡啟新應當算得上改革開放後歸國創業的第壹撥人。當年，他們幾個在美國就認識的朋友，仿佛約好了似的前後腳歸來，幹的第壹件大事是創立中國的證券交易所，啟動中國的證券交易市場。於是就先有了“聯辦”（即1989年3月15日成立的證券交易所研究設計聯合辦公室）。看看這幾個人的名字，就知道作為第壹代元老的胡啟新如果壹直在那裏幹下去的前途：王波明、高西慶、汪建熙（東城牛大同學）、章知方等（現在都是中國證券業的大鱷）。但是，他卻常念叨壹句話：“我TM不過是‘勉從虎穴暫棲身’。”他心中的理想既不在金融也不在證券。

（胡啟新的大作：《證券投資學》中國審計出版社1990年版）----不知為何，文件格式壹樣，可這張照片上不去。

1989年六四前夕，我在日本呆得煩了，看到國內形勢壹片大好不是小好壹拍屁股也海歸了。有時晚上閑著無聊，就去胡啟新家找他下圍棋（他下棋路子極野，不講章法全靠智商高和妳拼殺，對我們這種二把刀水平感覺還挺刺激的，但遇上我們班曾拿過湖北省名次的老X就沒咒念了）。那天壹進門，卻見他桌上床上地上墻上哪哪放的都是紙片、資料、還有英文的中文的各種書。他說：“對不起，妳去找老C他們下去吧，沒瞧哥們這兒正忙著呢嗎？著書呢。”胡啟新當時正在“聯辦”，籌備階段新業百事待興，忙得不可開交。他想拉我過去幫忙壹塊幹，我不懂金融證券，就和老婆商量不如先壹起過去聽聽他們講課。那時，“聯辦”好像是在崇文門附近壹個破舊的賓館裏辦公，每周他們有幾次講座，由胡啟新和上述的幾個前輩輪流主講。有時去得早了，就幫老胡他們用當年江姐許雲峰那種印《挺進報》的油印機印壹些講義。後來這些講義斂巴斂巴就成了中國改革開放後最早的“證券業從書”，劉鴻儒做主編，往出版社壹送就這麼印刷發行了。看著現在中國證監會的大廈，高西慶、汪建熙們人五人六的坐在裏面劃圈、簽字、發指示，誰也不會想到中國的證券業就是從這幫人手裏折騰起來的（那時候證券市場啦炒股票什麼的還未被全黨認可，有點半地下試驗性質）。

（左邊這位就是十年前的胡啟新）

後來，年輕氣盛的我們覺得整天做這種政府公關（很多聽者是政府官員）似的半啟蒙半傳教的事忒沒勁，就各自去忙乎自己感興趣的事去了。好像又過了幾年，壹天突接到胡啟新壹個電話，說他正在廣東呢，壹個當年給他在“聯辦”打下手的牛大同學（晚我們幾屆，學金融的），也是他那本《證券投資學》的責任編輯小F（姑隱其名），弄了個“xx證券公司”秀了幾千萬塊錢（北京話，意為拉來），請他壹起幹，坐第二把交椅，同時在北京上海深圳辦分支機構先行開始營業。老胡想請我做北京分公司的經理。當時我剛和老婆從前蘇聯東歐轉了壹大圈回來正好沒事，閑著也是閑著，就答應了。幹了壹段，小F和老胡開始出現矛盾，過招鬥法，這也很正常，但我們下邊幹具體事的人就難受了。小F喜歡美女，請來了某影視明星的妹妹給我做秘書，後來幹脆把他的紅顏知己某中國“首富”的辦公室主任S小姐挖來做我的副手。定力修行都不太夠的我有點招架不住了，只好向老胡請辭。老胡堅決不允，說：“妳丫拍屁股顛了，我怎麼辦？”後來，他想出了“老牛對嫩草”的妙計，把對證券業極有興趣的剛從日本海歸的同學老Y弄進來給我助陣，但老Y比我們還書呆子，見著美女就篩糠的主兒，哪見過這陣勢？最後，“我們仨”在娘子軍和黨代表的夾擊下抱頭鼠竄，前後腳離開了證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