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哪一位哲人曾说过这样的话:“爱情之所以灿烂,就是因为它短暂。”这句话对于饱受沧桑的过来人来说,无疑会产生很多共鸣,但对于那些幻想浪漫的爱情可以地久天长的花季少女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那么爱情到底会不会一成不变地延续到婚后无数个琐碎而又平凡的日子里呢?恐怕很难找到标准答案。
难道婚姻真的如有的人所说的是“爱情的坟墓”吗?结婚六年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坟墓的感觉。当然,我并不是说我的婚姻是完美的绝配。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婚配。在我眼里,婚姻就是一个不断磨合的过程。婚姻是需要双方一起来维护的,如果不细心维护,不管你有多么好的爱情基础,也会在婚后的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渐渐磨灭,走向跟当初的梦想完全不同的结局。在这里,我们且把爱情比喻成鲜花,那么结了婚的两个人就是护卫花朵的园丁,而家就是一个种满鲜花的小花园。如果两个园丁齐心合力,用心施肥、铲草、浇水和除虫,那么花儿一定会长得鲜艳美丽,反之,爱情的鲜花就会在一片不适宜的土地上因为护花人的失职而提前枯萎。
是不是结婚以后就可以没有爱情了呢?答案是否定的。人们往往会对婚后的平淡很失望,关键是对爱情的理解误差。爱情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一种需要相互模仿的模式。记得有一次跟一个法裔加拿大朋友聊天,她说:“我的丈夫很爱我,他总是记得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或者情人节给我送一份让我惊喜的礼物。”我有些不以为然,我记得我父亲很少在特别的日子给我母亲买什么礼物,但父亲却给提前病退的母亲买好了养老所需要的一切保险和准备了一定的存款;而那位被朋友宣称很爱她的丈夫却常常因为不肯分担出行的油费而斤斤计较,甚至因为自己要回魁北克居住而不惜卖掉房子,让他那位仍在温哥华工作的太太自己出钱租房子住。我不知道我是否以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来度加拿大人之腹,但我的确不能理解两个相爱的人还有什么物化的东西是不可以分享的。
婚后的爱情,理论上讲,已经不是诗人墨客所颇费笔墨的那种欲生欲死的狂热,更多的时候,它夹杂着亲情、责任和负担,当两个人决定共同生活,那么他们的关系已经远非誓言中所说的“我要永远爱你”这么模糊,而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和理也理不清的三姑六婆。有朋友说,你要是和一个女人结了婚,那就意味和她一家人都结了婚。反之亦然,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结了婚,也免不了要面对丈夫的家人和亲戚,很难有人能洒脱地抛开所有凡尘俗世的亲情,仅仅陶醉在二人世界的桃花源里。
当两个相爱的人决定把自己的一生跟对方的人生合二为一的时候,的确有权衡利害的必要。如果把恋爱比喻成一次短暂的春游,那么结婚就像一次处心积虑的长途旅行。春游讲的是感受,无论旅行的条件和参观的景点如何,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一切都是甜蜜的;长途旅行讲的是安全和舒适,一方面希望对旅途的风险有更多的了解,另一方面也希望同行人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如果明知前路艰险,旅伴虚伪自私,交通工具恶劣落后,那么奋然投身其中的人不像是在追求婚姻,倒有些像献身传道。
如果恋爱是天空中美丽的云彩,婚姻更像脚底踏实的土地,恋爱需要的是心跳的感觉,而婚姻却是长久不懈的耕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