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文的电视剧《龙虎人生》里有这样一句台词：“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私欲。”这句台词我细细琢磨了一会，发现他说得还真是精辟。爱情当然是美好的，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人们的讴歌，而且将来还会被人们讴歌下去。然而说到底，爱情也不过就是一种个体的私欲而已。只是，把美好与私欲这样的两个词放在一起，让一个从“要斗私批修”，“狠斗私字一闪念”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多少有点不大习惯。

其实，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说法，是从1988年亚洲华语大专辩论赛决赛复旦对台大的辩论比赛当中，比赛双方就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展开辩论，正方台大有一个观点是，人的欲望并不是恶，比如说一个小伙子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想跟她结婚，跟她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欲望就并不是恶，不但不是恶，甚至还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这个说法，跟前面那句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私欲其实是一个意思。人性当中充满了私欲，或者说，人性本身就是私欲，但并不是恶，至少并非所有的私欲都是恶。男女之间的爱情，人们渴望美好幸福的生活，追求财富，地位，期盼他人的赞美等等，这些，都是私欲，但都不能算作恶。我常常也去教堂走走，从那些传道人的宣讲当中，尤其从一些华人传道人的宣讲当中，发现好象上帝也有私欲，上帝似乎也很在意是否能得到人间的赞美，他的荣耀是否能在人见得到彰显。所以传道人要求教众要多多赞美上帝，彰显上帝的荣耀，来讨上帝的欢喜。我这样说并没有对上帝不敬的意思，因为我这里的私欲一词并没有任何的贬义。

私欲还是人类社会的推进器，科技的进步，商业的发展等等，无不是源于人类的私欲，一个没有私欲的社会是不可思议的。对于“存天理，灭人欲”，“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之类的说法，我只能见出其中的虚伪与荒诞。人类的私欲，禁是禁不掉的，一个健全的社会，应该敢于正视和面对人类的私欲，为人类正常的私欲开启一条畅通的渠道。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通过奋斗积累财富的机会，通过努力获得爱情的机会。所以，对于在中国设立红灯区这样的意见，我并不怎么反对，红灯区这样的东西，当然会为正人君子所不耻，但是对于一些大龄青年以及一些中老年丧偶又无法再婚的人来说，红灯区这样的地方，未尝不是一个人道的去处。更重要的是，既然这样的事的确没有办法禁止，与其私娼，暗娼遍地，导致性病流行，还不如通过合法的渠道将其严格地管理起来。还有国内的禁赌，似乎也很荒唐，前些年有个顺口溜说：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马可跑，彩票可发，却要在百姓中间禁赌，怎么看也有点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这样的禁赌，只不过可以让各地公安隔三差五地从中捞点外快而已。既然禁不住，还不如开禁，允许开设赌场，通过合法途径管理起来，国家也可以增加税收，以免大把大把的金钱全都流到澳门去。

私欲本身不是恶，但是，正如前面提到的那场辩论赛中反方复旦的观点，私欲的无节制的扩张就变成了恶。所谓私欲无节制的扩张，就是说满足个体私欲的行为损害到社会和他人，这样的私欲，就变成了贪欲，基于贪欲的行为，是应该受到社会的制裁的。我们社会不健全的地方也正在于此，该管的没有管住，比如政府官员普遍的贪污腐化；不该禁的却瞎禁，比如前面提到的禁娼，禁赌等等。

最后说明一下，前面的标题用美好的私欲，只是为了吸引眼球，其实私欲并不都是美好的，只不过不如想象的那么可怕。真正 美好的私欲其实只有一种，那就是--爱情。

二00七年三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