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校友兼同鄉的復旦大學中文系張業松教授有篇學術名作,叫做《魯迅的寬度》,我這裏以《余秋雨的高度與寬度》為題,算是借用張教授的題目。其實我是確定了自己的題目之後才想起張教授的題目的,但既然是張教授的題目在先,那就還算是借用吧,也許我確定題目時,潛意識裏已經受到張教授題目的影響了。
閑話少說,下面開始說余秋雨。
在我看來,余秋雨先生說得上是中國大陸學界的壹個奇跡,壹座豐碑。因為余秋雨,大陸學界熱鬧,亮麗了不少。這些年來,如果沒有余秋雨,大陸學界壹定會寂寥,暗淡很多。在與海外交流的學術前沿,大陸學界拿得出手的人物實在並不多,余先生算是其中之壹,而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之壹,應該說余先生在這方面為大陸學人爭光不少。從這個意義上說,無論如何,大陸學人應該感謝余先生才是。
讀余先生《借我壹生》,才發現余先生現在已經是年過花甲的人了。也許正因為如此,余先生才會寫《借我壹生》,壹來算是對自己壹生做個小節,二來也算是對外界的攻擊和批評做個剖白。余先生的文字還是壹如既往地激情四溢,生動而富有感染力,相當完整地講述了自己的壹生,為以後《余秋雨傳》的作者提供了彌足珍貴的史料。
讀《借我壹生》,既為余先生的學術成就感到高興,也為他遭受的攻擊為他不平。當然,我發此貼的目的不在這裏,而是想對這本書以及余先生的壹些做法發表壹點自己的看法,用學術界的說法,就是把自己的看法提出來同余先生商榷。想同余先生商榷的地方主要有二。
第壹,余先生在書中誇獎贊美自己的地方似乎稍嫌多了壹些。當然,余先生沒有直接自己誇自己,而是借助他人的話來誇自己,而他人的這些贊美也都是事實。但我總覺得如果這些話余先生私下跟親友轉述壹下倒也無妨,但由自己在自傳中引用出來好象就不太合適,或許以後由某位《余秋雨傳》的作者收集整理出來可能會更好。論余先生在學界以及人們心目中的地位,那基本上可以說是高山仰止,高聳入雲了,在這樣的高度上,余先生似乎已經用不著引用那麼些誇獎自己的話來擡高自己了,這樣壹來,倒顯得余先生反而把自己的高度降低了壹些。我想,要是《借我壹生》中沒有引用那麼些誇獎和贊美,我對余先生的崇敬肯定反而會更多壹些。這裏說的是余先生的高度,至少余先生在本人心目中的高度應該是可以更高壹些的。另外,余先生那些對夫人的贊美之辭,似乎也可以留給以後寫《馬蘭傳》的作者去說,自己先把話都說盡了,還讓別人以後說什麼呢?
第二,對待他人的攻擊,余先生的態度好象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余先生是世界名人,本人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這方面本來是沒有資格同余先生商榷的,然而好歹本人也在網上混了幾年,也挨過不少罵,所以也能稍稍理解余先生挨罵的心情。
余先生是大名人,作為壹般的普通人,想和大名人套套近乎,以此提升自己的人氣,也在情理之中,就象本人這個貼,說白了也是想借余先生的名氣來把自己的人氣也往上擡擡,前面扯到張業松教授,也有拉大旗做虎皮的意思,這個可以理解,也無可厚非。還有,社會上總有那麼壹批人是靠大名人養活著,曹雪芹就養活了壹批人,魯迅也養活了壹批人,別說曹雪芹,魯迅等,就象鞏俐,章子儀,周迅,趙薇,徐靜蕾這樣的文藝界明星又何嘗不在養活著壹批人呢,更何況國際性名人余秋雨先生了。
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的確可恨,而且流言還可以殺人,在是非立場上我絕對是站在余先生這邊的。名人難做,尤其在中國,要做無權無勢的名人非得有堅強的神經中樞和極為寬廣的胸懷不可。但我覺得余先生應該是可以面對的,與阮玲玉不同,余先生是學貫中西的大學者,使的是如椽之筆,寫的是宏大敘事,以余先生那樣高遠的歷史眼光應該可以看出,先生自己是要進入歷史的人,而那些流言小人不過是過眼煙雲而已,他們其實很可憐,余先生跟他們置氣,那不是擡舉他們了嗎?
其實,這種事沒有中庸可言,不打官司則已,壹打官司,就要象李敖那樣把對方打個傾家蕩產,讓人以後不敢再惹妳。既打官司,又談寬容,就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了。如果我是余先生,我就根本不打官司,也不談寬容,壓根就不去理睬那些人,這才是最大的寬容,也是最大的蔑視。當然,我也不會由著那些人胡說,我會很溫和地寫文章來陳述事實真相,不動怒,也不劍拔弩張,甚至在文章中都不涉及誹謗者的名字,而且,以余先生的名氣和影響,應該不會有話語權方面的問題。還是美籍華人陳櫟之先生送給余先生的那幅對聯說得最好:清雅之口,何必駁難無稽之談;超時之筆,豈可描畫驅鬼之符。如果把壹個人對待流言誹謗的態度看作壹個人的寬度,那麼余先生的寬度,應該是可以更擴展壹些的。當然,這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來看,壹旦象余先生那樣置身事中,能否有這樣的認識,也難說得很了。
平心而論,余先生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在這裏這樣苛求,就算是責備賢者吧。
二00七年八月二十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