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万维读者为首页 广告服务 联系我们 关于万维
专栏作者
解滨水井
一娴谢盛友
施化核潜艇
小心谨慎张平
捷夫茉莉
凡凡湘君
         专栏作者
容若俞力工
柳蝉赵碧霞
开心雨半窗
木然梦梦
上官天乙特务
圆月弯刀小放
         专栏作者
杨柳岸程灵素
法老王铁狮子
谷雨金录
莉莉小猫务秋
蓝精灵枚枚
有点红妆仙子
         专栏作者
索额图辛北
细烟王琰
水栀子多事
施雨汗青
男说女说林蓝
任不寐文字狱牢头
         专栏作者
老秃笔尹国斌
樱宁吹雪
少君老郸
白鸽子摩罗
朱健国王伯庆
小尼酒心
         专栏作者
伊可京东山人
润涛阎老么
风雨声望秋
峻峰直愚
王鹏令梦子
老黑猫俞行
 
[ads_url_inside]
 
State Farm Drama
网墨文集
 万维网读者->网墨文集->柳蝉->正文
 专栏新作
 - 柳蝉:约会
 - 柳蝉:炒股
 - 关于猫的对话
 - 柳蝉:外遇
 - 约会服务
 - 小青
 - 英 语

 
 
柳蝉:外遇

柳蝉


  跟同一个人面面相觑十六年,要说没有外遇,是骗鬼的。说真的有,可又好像没有,关键在于怎么定义外遇这个概念。

  刻骨铭心的人也避免不了会有矛盾,有危机。我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事,跟先生闹翻,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事,只记得闹得不可开交,闹到有一天他突然打了一个背囊,在外地找到一个工作,离家出走了。

  外遇来的时候,你是不知道的,等到你发觉,已然陷进去不能自拔了。

  我在读MBA时,有了一个外遇,这个人就是琼教授,我选了他的投资课。

  我跟琼教授,当时都是独处,他的太太在外地读书,我的先生在外地工作。

  这件事是被全班人炒出来我才发觉的,大家说我跟琼教授在课堂上眉目传情,他盯着我,我盯着他,旁若无人,一对一答。他的每个例子,都是:比如说,阿力管理这个基金,……他的每个问题,都是:阿力,你认为呢?

  这件事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就被炒得沸沸扬扬,当时常有莫名其妙的学生来听一两堂投资课,琼教授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注册听课在学校里是不允许的,他却让这些学生随便来听。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听了坊间谣传,来看四目相对的风景的。

  到这个地步,可能跟几个因素有关。第一,上课的第一天,我向他抱怨保尔教授,我说:我没打算这学期选你的课的,我是市场专业,这学期如果不选国际市场,就修不够课了。我本来打算下学期选梅教授的投资的。我心想,梅教授毕竟是椅子教授,看你年纪轻轻,好象还没我年纪大呢,会教书吗?我花钱,不是让你们这些小教授做实验的,要选就选名教授的课。都怪该死的保尔,竟然恐吓我,说不同时选投资,他的国际金融就给我不及格。害得我把大好的市场专业活生生地放弃了。后来才知道,琼教授是保尔的师弟。我当时气急败坏地说得很快,大概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第二,第一次作业,我的解法比他简单。第二次作业,他的解法有三个错误,全部被我纠正过来了,他给我满分还++,写了个E给我问能不能把我的作业发下去做标准答案。

  第三,期中考试,我全班最高分,要知道,班上有几个金融博士在跟我们同时选课,还有几个CFA。我是一个没有任何金融背景的人,而且,我正在半工全读,做的工作是专利管理,跟金融毫无关系。

  琼教授的作业出名地难做,没上他的课时,有美国同学抱怨,千万不要选他的课,他的作业几乎不可能做。梅教授就好混了,考题年年都是一样的,连数字都不改。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美国人的数学底子,看到数据就昏过去了。可是,我这次确实是轻敌了,别看我作业满分,那可是花了三天三夜做出来的。

  我开始跟保尔抱怨琼教授,:“保尔,你知道吗,你那个师弟很恶毒,这次作业花了我三十六个小时才做完,我是按小时拿工资的,一次作业我损失七百二十块钱。”

  保尔大笑,保尔跟琼教授关系极好,可能茶余饭后传了话。

  琼教授下了课跟我说:“阿力,有什么不懂的不要硬做,到我办公室来我教你。”

  我大喜,有这等好事,这不是教授帮忙做作业吗?肯定满分了。

  正好卡在一道题上,估计一辈子也做不出来。我不客气,就跟琼教授去了他的办公室。

  我坐在琼教授对面,他看上去那么帅,我开始心猿意马,琼教授循循善诱,他问我几个简单的统计问题,我一个也答不出来。

  我说:“统计我也是全班第一。”

  他说:“天了,全班第一就这水平,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他一笔一划帮我做了作业,省下我二十小时,我可以多赚四百块钱。这天他跟我谈了很多,主要是劝我申请金融博士,他会极力推荐。

  他摸了一下戒指:“我去年六月结婚了,你呢?你也结婚了吧?”

  我说:“我有两个女儿,她们上小学了。”

  他说:“你真勇敢。”

  下学期琼教授没有开课,如果开课我还会选的,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学期。

  可是,我们的EMAIL没有断过,E的内容极其暧昧。

  三月份,我修满了65个学分,提前一学期毕业了,继续在复印机厂打工。

  我负责全班的毕业纪念册设计,死期将至,春假时,我的组员们结伴游美国,我留守在学校,白天上班八小时,晚上在学校加班七小时,没日没夜地赶毕业纪念册。

  我忘了我是有病的,我这个病是家族遗传,我爷爷四十六岁死于此病。

  开学了,琼教授开一门FixIncome,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我们学校教课,他在加州找到了工作。因为他的太太在加州。

  坊间传说,琼教授的太太学建筑的,非常漂亮。

  琼教授的这次FixIncome爆满,不得不临时加一个班,坊间已经把阿力和琼教授的暧昧关系传了十几个版本,据说这些人不是来上课的,而是来看外遇的。上课前各路豪杰四处打听,阿力有没有选?上白天还是晚上?有知情人放话出来:阿力白天要上班的,当然是上晚上了,不过,阿力选不选,没有人知道,因为阿力已经提前毕业了。保尔在金融机构课上拼命给他师弟做广告:你们要去投资银行的话,去选FixIncome,因为他就要走了,以后想选也选不到了。

  大家都说:选吧,选吧,考不及格也选了。我的老组员,在我还没有决定选不选课的情况下,把我定下来,要和我一组。

  坊间又放出话来,说阿力的作业是教授亲自做的,所以每次都是满分,作业占30%,大家快去拉阿力入伙。一时间,我的邮箱爆掉,都是来问我选不选课,能不能跟他一组。

  我说,选不选课还没定,可组里的人早就满了,对不起。

  晚上的课很快满了,学校向全体学生发了个E,FixIncome只能选白天。

  我已经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但我答应了项教授做TA,答应了琼教授选他的FixIncome.

  我白天上班,晚上去选琼教授的课,同时给项教授改作业。

  我一直没注册,学校在我毕业后送我两堂免费课。

  琼教授下了课来问我:“阿力,我没有看到你的名字,你怎么没有注册?”

  我不敢告诉他我可能发病了,支支吾吾地说:“工作好忙。”

  琼教授说:“我很希望你选课,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上课,教你这样的学生是教学的唯一乐趣。”

  我感动得要哭,不顾死活,当天就注了册。

  我同时还在准备我的CFA一级考试。把自己压过极限。

  刚开学没多久,我的状况激剧而下,我去看家庭医生,医生开了虎狼之药,吃得我死去活来。

  四个星期后就是期中考试,我几乎不能去,我写了信给校长和琼教授,想退课,这封信最终没有寄出。

  虎狼之药吃到我视力模糊,我昏昏沉沉地去考试。

  过了一星期,上琼教授的课,他一进门看到我,就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黎小姐,你好啊!”

  我想,完了,一定考不及格。

  果然期中不及格,不过居然不是全班最低分,我很惊讶,还有十几个人给我垫底。

  我一言不发,咬着牙去上琼教授的课。期间因为白天的人跑了很多来晚上上课,有人不得不站着上课,学校给他换了一间大教室,我不喜欢,下了课小声跟他说,这间教室不舒服,能不能换回去?

  换教室是学校统一安排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学校交涉的,过了两天,他给全班发了个E,说,请白天的学生回到白天上课,新教室不好,换回旧教室上课。

  期末考试后,琼教授要搬去加州,给全班发E,说他有多余的纸盒,有人要就去他家拿。

  正值毕业搬家之季,他的纸盒很多人要。

  我说:琼,我要纸盒。

  他说:阿力,你不是要在这儿树万年桩吗?

  我说:这地方我不想呆了,我也要走。

  他说:现在来我家拿吧,我帮你留着。

  我说:现在快半夜十一点了,不会太晚?

  他说:不晚,我等你。

  我正要去,在教室里碰到姐夫,姐夫也发了E要纸盒,琼教授回E说:不能保证给你,先来先拿,拿光为止。

  我在是一个人去拿还是跟姐夫一起去拿这个问题上,思想斗争了很久。最后,我约了姐夫一同去琼教授家。

  我们坐在琼教授的客厅里聊天,姐夫说:阿力三月份就毕业了。

  琼教授说:“你毕业了,跑到我班上来干什么?”

  我说:“来尝尝不及格的味道。”

  他说:“期末考得还不错,全班第八名,但是你期中不及格,只能给你A-”

  姐夫连忙问:“我呢?我考得怎样?”

  琼教授说:“人太多了,没记住你的,不会太差吧。”

  我问:“毕业典礼你来吗?”

  他说:“当然要去,你的毕业典礼我怎么能不去?”

  毕业典礼上,琼教授穿着窝顿的博士袍,吃着早餐晃进来,在门口见到我。

  他说:阿力,恭喜你毕业。要不要出去,我请你吃早餐。

  我说:琼,不了,典礼就要开始了,你是坐在台上的,迟到了太显眼,不好。

  我拿着相机:琼,可不可以跟你拍张合影?

  这张合影,没有对焦,洗出来两个人影,模模糊糊。

  琼教授去了加州,他太太身边,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我继续吃药,换了十几种药,全部副作用,我几乎绝望。本来可能还没那么严重,给这些药毒一下,每况愈下。

  病来如山倒。我终于象我爷爷临死时那样,给我叔叔发了封信:我这次过不去了,因为无药可救,可是,我放不下,我有两个女儿。

  叔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开点,说不定能好。

  小W来我家,看到一片狼籍,小W说:“阿力,你这两个女儿你怕是照顾不了了。”

  我开始安排后事,我跟两个女儿谈心:“如果妈妈不在,你们跟爸爸过,可以吗?”

  阿蜜说:“我会想妈妈的。”,阿昵说:“不可以,那晚上谁陪我睡?”

  孩子们送到她们爸爸那里,我跟先生说:“没有别的心愿,走之前你帮孩子们找个后妈。”

  先生说:“我找不到。”

  我一边吃药,一边上网谈笑风生,因为除了网,我没有地方好去。

  有一天感觉生命走到尽头,我跟师弟在YAHOO上聊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我把照片一张一张发给他,请他帮我挑一张,到了那一天,会有人通知他,请他在网上发个贴。

  师弟每张都挑毛病,这张眼睛小了,那张没有网上的谁谁漂亮了。我就不停地发,发完了,他仍然没有挑到满意的。这样,师弟那儿有我几乎全部的照片。

  正在生命之烛燃烧之尽,一个男孩子硬生生闯到我的世界里,他信心十足,说一定有办法不让我死。

  我坚持,我是这个病的专家,我看了大量的资料,即使这次治好了,将来的发病率也是99%,我死定了。我也不想跟99%做斗争了。

  他说,你从现在起不许看任何资料,你一定死不了。

  这个男孩子叫小周,三十岁还不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小周,你结婚了吗?”

  出乎意料,小周说:“我结婚了。”

  我问:“太太呢?”

  他说:“就在身边。”

  我说:“小周,你这样没白天没黑夜地来救一个女人,你太太没意见。”

  他说:“是她让我来救你的。”

  我说:“我佩服你太太,我可能做不到。”

  小周说:“让我们忘掉男女,做没有性别的朋友。”

  我说:“这正是我一生的追求呀。”

  小周是个足球运动员,阳光青年,我看到他在世界日报上的照片,笑得一片灿烂,我喜欢他的样子。他每天都来陪我几小时,巧就巧在,他已写完毕业论文,工作两个月后才开始,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死神斗。

  第一次谈的话题是我最觉得无趣的足球,我硬着头皮,耐心地听他讲谁赢了,谁输了。反正我生命已到尽头,听他讲废话去死,和别的死法,没有任何区别。

  渐渐地我发现,小周这个孩子,不仅固执,而且凶,我常常叫他:“老凶呀。”

  凶神恶煞般的周老凶,开始跟死神展开了一场争夺。我的一只手已经伸进鬼门关里,握住了死神,另一只手在外面,被小周紧紧握着。

  我,显然是更接近死神,我把后事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开始不起床,躺在在床上等死。

  小周急了,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如何治得好?于是小周和我有约,他让我把电脑的喇叭开到最响,每天早上九点,凶巴巴的小周用YahooMessenger来叫我起床:“起来了!出去跑步去!”

  我说:“小周,我又不是女足的,我的手指都快动不了,怎么跑步?”

  有一天小周叫了我半个小时,我竟昏睡不醒。小周气得要命,:“I服了U,我要干活去了,我再也不管你了。”

  正在这时,我醒了,我冲向电脑,我说:小周,我正在做梦赴你的约。可是我赶不上九点钟的约,我急着满街找电脑给你发E,找到一个电脑又没有键盘,只有PALM输入,我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找呢。

  小周万般无奈,说:“算了,算了,你想睡就多睡一会儿吧,九点钟的约会取消。”

  小周帮我换了医疗保险,这回是真正的医疗保险,可以满世界看专家,不用家庭医生批准。

  有时候生死一线间,就在于你用什么医疗保险。

  我同时看五个专科大夫。我再也不查资料,因为小周在查资料,查到了,他就一篇一篇地讲给我听。有一天,他兴奋地叫:“阿力,上帝来救你了,有一个新药,昨天被FDA批准上市了,这个药据说副作用很小,你应该能过副作用这一关。”

  我说:小周,你是上帝派来救我出去的,我出生以来,一直在地狱的门口徘徊,里面的人不停地伸出手来拉我进去,有几次,我差点经不起诱惑。

  小周说:阿力,只要我活着,就再也没有鬼可以拉你进去,因为我的力气比他们大。”

  他除了帮我查资料,找药,就是听我倾述,我把我的一生,一天讲一点,全部告诉了他。有一天夜里,讲到上次发病住院,那时没有小周,没有先生,也没有孩子,只有我自己,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面对死亡,我泪流满面。哭完后,我告诉小周:“这是有名堂的,这叫呕吐法治疗。”

  我有个朋友,在法国当针灸医生,医道应该是相当高明的,我隐隐约约向他透露了一点病情。他苦于不能亲自来给我扎针。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因为他是医生。法国的医生跟小周一样,坚信我的病一定可以治愈。我们这一方,又多了一份力量。

  一个中医,要靠看舌胎,号脉治病的,现在却看不到病人,他无奈,我无助。

  法国中医不肯放弃,他找到他在美国的同学帮我买药。有一天他说:“阿力,我要看你的舌胎,你能不能用数码相机拍了寄给我?”

  我说怎么可以,好难看。

  他说,我是一个医生,就是看难看的东西的。

  我最终没有寄,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把照片弄到电脑上去。

  我们用YahooMessenger看病。好的医生,不用做任何事,病人会自己好。每次看完法国的针灸医生,虽然没有扎到针,我却感觉有好转。我缓慢地在恢复。

  他在我发病之后,特意研究了这个病,多收了这个病的病人,昨天他看到《外遇》的初稿,给我发了个E,他说:阿力,刚看了外遇,才知道你当时经历的种种艰难,重温当时自己的无奈和你的无助,非常震动。我已经用针灸治愈了三个跟你一样的病人,你的病是能治好的。看到这个E的时候我正在上班,我的眼泪禁不住哗哗地流下来,我给他回E:下次再发病,我在那一刻一定把自己放到飞机上,到巴黎找你扎针。

  两个月后,小周要去外地上班了,临走的最后一天,他不打包,陪我到夜里两点。我不知道,他第二天是怎么上得飞机。

  这个时候,我先生有了一个外遇。

  他说这女人如何如何漂亮,今年二十八岁,孩子们也喜欢她。他已经请她吃过两顿饭。

  我赫然清醒,我的孩子,我的老公,就要被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抢走了。他怎么从来也没请我吃过饭?

  我哭着给小周打电话,小周太太还没搬过去,也在给小周打电话,打了三小时,都是忙音,小周太太终于发脾气了。

  我跟先生吵,他说,不是你叫我给小孩找个后妈的吗?就这个女孩子很主动,她愿意当后妈,长得也漂亮。我喜欢她。

  我说,哼,有多漂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说喜欢另一个女人,你反了天了你!现在可能不用找后妈了,不许再跟她来往。你先别急着找,暂缓。

  外遇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如何缓法?

  手机打到超时五百块时,我决定坐飞机去会外遇。顺便把孩子们接回来。

  外遇一定以为我是个黄脸老太婆,我穿了最漂亮的衣服,阳光明媚地去见外遇。

  我一看,外遇比我矮,比我胖,那里有我漂亮。我找先生拿了外遇的照片,回家给小W看:“看看,这个人漂亮还是我漂亮?”

  正在这时,外遇犯了个错误,她骗了先生,被先生发现了。

  他感觉很不舒服,我每天跟小周商量对策,左挑拨,右挑拨,把先生抢了回来。我们重归于好,一家四口又住到一起。

  有时候一个人开车在路上,会想到小周,心里有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说不清楚,这个男孩子,他救过我一命。

  黎柳蝉

  October6,200311:35PM一稿

  October7,200311:24PM二稿

  October8,20038:02AM三稿

  October8,20035:43PM地铁上,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