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節,從Richmond 吃飯回來,難得看壹個中文電影“鳳凰”,看電影之前,隨便翻看萬維的博客,讀到“寫給獨立中文筆會等海內外民運派”。我突然感覺到文字背後的張力。我對他文章中所描寫的時政的話題不感興趣,我象是閱讀壹篇哲學文章,這個思想者引發了我些許的哲學的思考。
我壹直喜歡哲學,盡管,如果過多地進去,自己也許會變成瘋子。但是,這篇文章引起了我強烈的興趣,他提出的許多命題,其實是人類社會迄今無法解答的命題。
我壹直認為人類社會意識形態的最高境界應該這樣劃分,呈金字塔形:
神
宗教
哲學
自然科學和藝術
作者的許多觀點我並不認同,包括“主義”,和他自己闡述的“共產主義”。但從他的文字可以看出,他自己竭力想擺脫任何思想的束縛,但他自己又闡述了壹種“自由之思想”,而他心目中的“自由”兩字,卻用“共產主義”四個字來表現,這是我不能認同的地方。
其實,如果,用哲學的觀點來論述他提出的命題,我們或許都將走入“虛無主義”的概念。法國存在主義哲學盛行的年代,對全世界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我在法國的壹段時間,曾經對這個哲學流派瘋狂迷戀。加穆自己最終堅決地拒絕了世人對的他的流派劃分評價,和薩特決裂,後人冠之以“荒誕主義”的名號,至今,在人文科學領域,壹直引起世人的爭論。加穆是阿爾及利亞法國人,是對美國近代社會影響深刻的作家和哲學家。在美國頂級的中學,閱讀加穆德作品是中學生的必修課。所以,我開AP French 的課程中,有大量的篇幅介紹這個流派,而這也是AP French literature的必修閱讀。
也許,讀者會認為,我講述這些,是否離題十萬八千裏。不,有關系。作者用物權來闡述這個世界的“不平等”。人,有欲望,所以,他把這個“資本主義”歸屬到“物權”的範疇。他把馬克思主義的“烏托邦”思想,再次進行了升華。馬克思是個哲學家,他的理想,是人類的理想,放大到宇宙中來看,最終其實會導致生命的“荒誕主義”。個體的生命,即使實現了“按需分配”的理想社會狀態,人類是否還有其他欲望?性的欲望,能夠按需分配嗎?家庭的社會基石是否應該動搖。好,我們再假設壹下,社會徹底性自由,那麼,亂倫成為自由,人類的基因必定變異,這樣導致的後果,必定是人類的災難。
有壹種自由是絕對的,那就是“思想”。整篇文章的精華所在恰恰也在於此。他的文章剔除那些論述中國時政的話題,可以歸納為陳彥恪的十個字:
自由之思想 獨立之人格
我不贊同這個世界可以用就某種主義作為大壹統,什麼主義,其實,都分屬於哲學的範疇。當某個主義被利用,成為壹個國家的主導思想時候,比如民族主義、國家主義,戰爭就會發生,而發生戰爭的根本原因,其實也是人類動物性的體現:對生存空間的競爭。
加穆的偉大,其實就是對人類命運的思考。他寫的“西西弗神話”,用神的懲罰來預示生命的荒誕。還好,人類有宗教,解決了死亡的恐懼。無論是什麼宗教,其實大都皈依了人在死亡之後的命運。有壹句很古老的阿拉伯諺語,是這麼說的:如果上帝不原諒人的罪惡,天堂將被空置。
作者無法擺脫“民族”“國家”這個概念,所以,他討論中國時政和西方時政的時候受其本身的血統局限。其實,我們每個人,在尋找“自由”的時候,都會制約與這個與生俱來無法改變的局限。什麼時候,人的思想能夠不受這個局限呢?答案只有兩個:宗教和哲學。
我閱讀這篇文章的時候,我把它當成了壹件哲學思想作品,但作者最終逃脫不了理想主義的意念。共產主義,在這個地球上根本不存在,往積極意義上說,是理想,消極壹點,就是烏托邦,而我把烏托邦歸類為虛無主義,再往深挖掘壹下,其實,人的生命歷程,本身是荒誕的歷程,所以,我解讀他的文章,不得不再次提到加穆。
不,世界並不荒誕,這個地球、這個世界實實在在存在。存在主義提出的“存在即合理”本身,是最最務實的“現實主義”,它提醒人們,“荒誕的人生”這個現象本身就是“存在主義”的合理性。正視荒誕,正視個體生命的永遠消亡,本身就是生命最積極的意義。
作者是壹個思想者,他想跳出東西方社會體系的對立。他視許多“主義”的倡導者為“迷茫的壹代”,包括他看到的民主派。他認為自己是壹個睿智者。但他無法用他所描述的自由之“共產主義”來面對當今東西方社會客觀存在的意識形態之區別。馬克思也只是提出了壹種理論,幻想了壹種理想,我至今沒有讀到過壹部人文作品,描寫人類實現了最高的理想境界:全世界實現了自由平等博愛後,物質及其豐富以後,人類該如何生活?人們是不是又會為物質以外的欲望而發生爭鬥呢?譬如,對延長生命的欲望。
這是壹個哲學命題。荒誕主義同樣有其局限性,“物權”其實是先導於“人權”的。在物質得到平等繁榮後,相對的“人權”才會得到保證。為何說是相對的?壹個真正的超級大國可以做到對內的人權,但無法做到對世界的人權。那麼,“物權”在世界的範圍內又會侵犯別國的“人權”。而壹個發展中國家,“物權”和“人權”都得不到保證,那麼,國家最終的凝聚力只好寄托於“民族主義”這個最最原始的因子,而這個最容易被煽動也最容易被傳播的思想變成了地球大多數國家的普世價值。所以,我壹直認為,地球上只要有國家概念存在,戰爭是難免的,無論是什麼主義,都解決不了問題。
作為個體的生命,不可能沈湎於世界大壹統的理想天國境界,如果說有,這個光環可以套到“耶和華見證人”(Jehovah’s witeness)頭上。這個從基督教流派中分離出來的旁支,只有他們,是真正的倡導“無政府主義”的概念,他們認為管理地球的唯壹合法者是“上帝”,耶穌是地球行政執行官。也只有他們,雖然入加籍,無須唱國歌,無須向女皇宣誓。他們不對加拿大的國家地方選舉產生任何影響,他們不投票,不從軍,不慶祝國家的節日。但他們是少數,目前全世界大概有六百萬人。
如果說,作者在闡述政教分離或政教合壹的問題上概念非常模糊,那麼,他在論述共產主義真正含義的時候更加蒼白。其實,所謂的各種ism倡導的理念如果和宗教相比,內涵和力量是非常微弱的,相對於人類社會的發展進程,武斷壹點說,各種ism (各種主義)往往是曇花壹現,作者的思想的薄弱環節正在於此。
這個世界,各個國家,各個地區,出現了大批的知識精英,他們不再被任何流派、主義所蠱惑,他們思考著,探索著,提出壹種又壹種思想,描繪著他們心目中的地球理想王國,幻想著人類沒有貧窮、沒有戰爭、沒有那麼多的壓迫和反抗。但是,我們該如何把思想結合當今的社會現實來具體實施,這是壹個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
想到這壹切的時候,感覺到的便是另壹種悲哀。宗教、哲學永遠是社會思想的先驅者。當我面對政治無能為力時,走入宗教哲學的世界,可能是心靈最好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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