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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墨西哥,民主、民情及其他

一娴


圣诞节快到了,一直计划了很久,要到墨西哥去旅行。加勒比海的明媚的小岛,阳光、沙滩,以及玛雅人的遗迹,向往很久了。

可是最终还是打消了主意,原因是墨西哥军方和黑帮的毒品战争,愈演愈烈。美国政府一再对去墨西哥旅行的游客发出警告,墨西哥的旅游业一落千丈,这种情况,当然不适宜前往。

毒品战争是在墨西哥政府军队和毒枭之间展开的,因为墨西哥的警察系统由于腐败和毒枭的渗透,已经不被信任了。目前两方势均力敌,胜负未分。但是毒枭的气焰更嚣张,据报道,自从墨西哥总统卡尔德隆上台并向毒品宣战以来,墨西哥全国已有1.4万人死于毒品相关暴力事件。仅从2008年初到2009年年中,就有725名警员和士兵在毒品战争中遇难。

墨西哥经济部长曾经说,如果这场毒品战争打不赢,墨西哥下任总统将会是毒枭。不知道这算不算危言耸听,但他的忧虑不是没有来由的。毒枭实力日益强大,对政府各部门的渗透无处不在。08年底墨西哥媒体报道,墨西哥总统卫队军官阿图罗·冈萨雷斯因涉嫌勾结贩毒集而被捕。毒枭的渗透程度可见一斑

墨西哥是完全照搬美国总统共和制的国家,连宪法也几乎是照搬。美国和墨西哥以一条边境线隔开,这一边,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民主国家。那一边,也是民主国家,却是贫穷落后,由于毒枭肆虐而动荡不安。

托克维尔在《美国的民主》中曾经分析过为什么墨西哥照搬美国宪法,却不能从此强盛起来的原因,认为主要是由于墨西哥人的民情所致。托克维尔认为:有助于美国维护民主制度的原因有三:自然环境、法制和民情。但如果“按贡献对它们分级……自然环境不如法制,而法制又不如民情”

这么多年的岁月过去了,美国已经成为世界最强大的民主国家,照搬美国制度的墨西哥,仍然还是贫穷,落后,动荡不安的国家。托克维尔的评论依然有现实意义。

皮尤研究中心(PewResearch Center)今年4月的一项调查发现,57%的墨西哥人认为,移民美国能有更好的生活。81%的受访者称犯罪是墨西哥的主要问题,73%的人称毒品是该国的严重问题。墨西哥人认为美国充满机会,而墨西哥却问题重重,犯罪、经济、毒品和腐败都令他们忧心忡忡。

我认识一个名叫Araceli的墨西哥妇女,全家以及许多亲戚都在美国。Araceli做清洁工,她的丈夫做园丁,5个孩子中的3个到了学龄的都在美国学校上学。我曾经问过她关于民主选举一类的问题,Araceli回答说,我不懂得政治,也没投过票,我只知道在墨西哥我们太穷太不安定了,只有在美国,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Araceli也一定知道,她们的好日子和美国人的好日子,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但是Araceli已经很满足了,我每次看到她,都是灿烂的笑容和爽朗的笑声。

也许这就是墨西哥民情的一个碎片。据不完全统计,美国目前有非法移民1100万,其中大约有60%左右是从美国南部偷渡入境的墨西哥人。几百万用脚投票的墨西哥人,组成了民情的另一碎片。

民情是否重要,答案当然是肯定的。美国独立之时,当时畅销的汤姆  潘恩的《常识》,其中的“独立”、“共和”的观点,得到了人们的一致赞成,或者说是整个社会已经就此达成了共识。美国民情中的这一大碎片,是美国独立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综观美国历史,美国的民主进程也是如此。

民情包含的内容当然很多,涉及的方方面面也很多,例如文化传统,宗教、教育等等。现在关于民主的争论很多,一提起来往往火药四溅、硝烟弥漫。其实,无论要实行什么样的民主,用什么定语修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达成基本一致的价值认同的民情为基础。好的制度,有价值观一致的民情为基础,成功如美国,反之有如墨西哥,应该值得我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