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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漂泊者的奋斗和情殇-评王琰长篇小说《归去来兮》

董焰雯


长篇小说<<归去来兮>>是旅美女作家王琰继<<落日天涯>>后推出的又一部情感力作。小说以跌宕起伏的情节、深邃的情感、古典优美的笔致、把人品的崇高和卑劣, 纸醉金迷场所的贪婪与虚假, 男女间的爱恨情仇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而刻画了命运陡变中男主人翁的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 以及当幻想不断破灭后有关生命本我的深思。

<<归去来兮>>里的彭程曾是自身命运和理想的策划者。因为爱音乐、 爱贝多芬, 选择了德国波恩。 波恩这座小城潜意识里更赋予他一种悲壮的力量。 是陆红的出现, 破坏了一切和谐。她在带给他肉体狂欢的同时也成了他难以逃脱的十字架。 自此, 他转辗美国, 从银行职员到金融理财师, 性格和环境的冲突日益尖锐。他那颗高贵的灵魂, 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苦难中倍受煎熬。 曾以为回国有了施展抱负的天地, 不期却陷进另一层烦恼, 那就是官场的尔虞我诈和虚假繁荣…… 归去来兮, 回家意味着远离孤独, 远离强暴。回家两字曾给他带去多么幸福温馨的感觉啊。 然, 想做一个贝多芬式的英雄, 是注定要被粗鄙的物欲所镇压的。 伤痕累累的彭程试图从婚姻和爱情中寻求慰籍, 他会如愿以偿吗?

当陆红----一个有夫之妇, 在波恩勾引他跨出不该跨的一步时, 她嘴里的爱情不过一种炫耀。从慕尼黑天体浴场赤裸裸的挑逗, 到激情四溢的偷欢, 她必须时时刻刻生活在刺激中。这种靠性维持的关系注定是短命夭折的。之后, 外表柔弱、内心却强硬的秦小春出现了, 她的攻于心计最终使婚姻成为一场泡沫。 彭程直到四十岁, 才真正体验到爱情的纯洁和美好。又是音乐, 他发现了她。“当他吐出 ‘是你’ 两个字, 已被爱神的金箭箭头击中。他一定已经爱了她整整十年。” 而如此强烈的感情里, 竟也有隐瞒和欺骗。我们的英雄彭程,还能在这尘世找到出路吗? 答案有, 那就是宗教。

彭程最终从佛学角度对人生展开充满哲理的思考。水, 作为这部小说最重要的意象之一, 曾反复出现。 从满缀音符的莱茵河, 到深远平静的哈德逊河, 彭程每遇挫折, 都会回到水边, 从水的无言流动中, 体悟它的博大包容, 及真静自守, 从而感悟人生真谛。孔子说, 圣的境界是英雄和天才的境界, 而仁的境界才是普通人所企及的境界。 彭程为理想为正义为情感选择了一条孤独奋斗的人生之路, 终于, 他厌倦了这些纷争和磨难, 渴望回归自然, 过一种普通人真实朴素的生活。

从<<落日天涯>>到<<归去来兮>>, 王琰的小说向读者展示了她丰富的想象力及深厚的文学素养。读她的书, 常常在感动之余, 不知不觉能体悟到一种思想的力量。除此, 她还善用象征、隐喻、梦幻等文学手法。这些细节看似随意, 实则独具匠心,从而把笔致直入人物的精神层面, 深刻地挖掘性格和环境之间的冲突; 以及婚姻、爱情和性三者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在人物刻划方面, 一改<<落日天涯>>中以女性的视角描写女性的手法, 选择男主人公的孤身逆旅为焦点, 从而挖掘出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 以及人性中的高尚和卑俗, 真诚和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