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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和神仙

壹嫻


洛杉磯是個著名的將要發生大地震的地方,所以好萊塢的災難片,無壹不提及洛杉磯,例如《明日之後》、《2012》等等。洛杉磯歷史上也發生過幾次大地震,直到今天,預測將要發生地震之聲還不絕於耳。我要來洛杉磯的時候,就有朋友說,那地方不好,會發生大地震。可是好不好都得來,人的自由其實很有限,即使可以自由遷徙,也有種種因素制約著,並非可以隨心所欲。

在洛杉磯是經常遭遇小地震,去年有壹次報5級,是有感覺的,因為時間很短,所以也沒有驚慌。前天的地震,報4.4級,時間是淩晨44分,當時我沈浸在香甜的夢鄉裏。先生拍拍我說:地震了。據說,我“沈著冷靜地‘嗯’了壹聲”,翻身繼續睡覺。

我真是壹點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直到早上起來看新聞。第二天報紙報道,華人世界有好些人很憂慮,因為0404分發生4.4級地震,不是個好兆頭。專家也很有些擔心,因為這是壹次孤立的地震,沒有小地震發生,擔心是大地震的前兆。還有就是,最近好像地震的報道特別多,不知道是地球真是在顫抖個不停,還是因為資訊發達的緣故,任何壹個角落發生的事情都能被大眾知道。

憂慮也好,擔心也好,了解相應的知識,做好壹定的準備,其他,也就無能為力了。看DISCOVERY裏面那些自然災害的驚心動魄的鏡頭,在大自然面前,人類其實非常渺小。那年世紀海嘯,我正在布吉島度假,算是見識過大自然的威力,可以說和死神擦身而過。有過這樣的經歷,對人生和生活的許多看法就會有很多變化。

在大自然面前,不僅人類非常渺小,就是神們,也恐怕無能為力。那天入睡前我正在讀貝納爾·威爾貝的《大樹》裏《青年神仙學院》,壹邊讀壹邊會心地笑。年輕的神仙們學習管理人類,身為神仙,他們的神力也僅僅限於管理人類,遇上大自然發威,他們就束手無策,例如主人公神仙,在某壹級實驗中,管理的古埃及城市,只壹場地震就讓他的心血全部化為烏有。其他的神仙也不例外,鼠疫,霍亂,或者是簡單的壹場洪水,壹切就得從零開始。

威爾貝的小說非常有意思,在《青年神仙學院》裏,他以他特有的幽默詼諧在人類的歷史裏穿梭遊走,古代、現代、當代各種史實片段隨手拈來,在看似輕松隨意的筆觸中寫出許多耐人尋味的小故事。在威爾貝的筆下,人類只是神仙們手下的實驗品,人類的各種活動只是神仙們實習過程的表現。神們主宰著人類,然而,誰主宰大自然呢?威爾貝最終沒有寫出。

在小說的最後,威爾貝借毗濕奴的口問:“從某種意義上說,在我們之上,會不會還有些高級的神在耍弄我們,即像我們耍弄人類壹樣?”主人公神聞言仙勃然大怒,因為如果是這樣,他也變做玩偶,也就不能為所欲為了。在做了壹夜的噩夢以後,他回答毗濕奴:“不可能!在諸神之上,就什麼也沒有了。”毗濕奴聞言哈哈大笑,“笑聲卻莊嚴無比”。

我看到這裏忍俊不禁。原來這些神也和人類壹樣不能免俗,只想居人之上,不想居人(神)之下。神都如此,人也就無可責備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些神們才不具主宰大自然的能力,或者說不被允許有這種能力,因為他們不懂得敬畏!

至於被誰允許,或者說有沒有“造物主”或者“更高級的神”、或者別的名字的存在。我想書中的毗濕奴是知道的,因為他的笑聲“莊嚴無比”!

03.18.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