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普世價值,無普世路線圖
XX兄提到的問題頗有現實意義,的確值得深思。
問題核心在於:一個廣泛、普世的理想(如大同世界)是否必須,是否可能提出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路線圖”?
以 《哥達綱領批判》為例,馬克思處身於專制時代,流亡海外、衣食無著,不提出鬥爭、革命的主張也是奇蹟。但他逝世後不久,英國軍事官僚退出政治舞台,給民主議會道路提供了政治條件,這時,恩格斯便認為革命手段有修正的可能。此後,歐洲先進國家也的確走上和平演變道路。該發展說明,具體的“路線圖”往往受時空 條件制約,無論是盲目仿效(革命輸出,或進口革命),或強加推銷(鼓吹顏色革命,或建立阿富汗、伊拉克式的虛假民主廟堂),都不可取。
錢 穆先生曾經點出,中國傳統社會的特點,在於缺少歐洲式的政治“大理論”,但是,歷代的政治制度卻往往體現了很先進的做法(大意。記得他舉過許多例子,譬如漢朝的分權與互相制衡)。除此之外,從商鞅變法的劃時代意義,也可看出中國的政治主張多有針對性和實用性,絕非泛泛之談。
當 前中國處於十字路口,主張“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者,解釋不清什麼是“社會主義”,也無法說明中國還剩下什麼社會主義。主張“社會民主主義”者,面對的問題是,中國社會缺少社團鬥爭的政治文化背景,因此很難建立歐式的階級政黨,也因此談不上階級利益代表間的議事、談判、妥協、共識、合作。主張迎合“顏色革 命”者,包括“普世價值膜拜”者,則必須考慮到狼外婆更關心的可能是削弱、肢解、遏制中國。 我們當前既缺少雄偉的大理論,也缺少一個明確的路線圖,因而只能隨波逐流。
更加嚴重的是,處於後現代的新新代與新貴,物慾橫流,生活、思想支離破碎,早已成為消費商品的機器,更遑論探討國家、民族前途或世界大同。
最近“國共之爭系不同社會精英做出不同選擇”一說,引起大家的共鳴。個人一向主張,中國的前途在於順應中國社會的特點與習慣,選賢與能、精英治國;同時應當設計公平程序,以避免精英之間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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