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这样的题目是很吓人的。当然，魔鬼的选择还说得过去，有谁能挡住或者躲过魔鬼？可若是魔鬼也知道民主或也知道实行民主，天下就该没得魔鬼了。

　　但是，魔鬼确确实实地、越来越多地知道民主的内涵，并且开始教育人们怎样选择民主了。这话还要从遥远的时代讲起。那是早先我哥哥给我讲的一段：说是有一天呀，魔鬼来到了农家，要求与农夫共同经营田庄。说也是，魔鬼这家伙既没有土地的所有权又没有土地的经营权或实业的控股权，还净想这不劳而获的好事，凭什么呀！可是魔鬼有的是对人(农夫)的灵魂以及通过灵魂而对人身的绝对控制，谁又能禁止魔鬼的胡作非为？

　　好就好在魔鬼也是讲民主的，说好只要收成的一半，以体现共同收益的原则。农夫就问哪一半？魔鬼知道农夫长年种的是小麦，就坚持选择了上一半，说定后心满意足地离去。秋天到了，魔鬼按时回来分红，只见满地的土豆马铃薯，心里清楚是上了当。他就坚持要下半边，碰巧农夫改种了高梁，傻眼后于是又改为坚持上下全占，并且暗自得意，说这回你往哪儿跑。回来却是一色的玉米。看来农民总是你有政策我有对策的暗中抵抗，魔鬼又气疯了一回。

　　原版的故事讲到这，哥哥说了句：“只见魔鬼连天大叫三声，认输遁去，从此农夫就过上了幸福生活”。我那时也不知道农夫的幸福倒是有多么幸福，真正倒想知道的，是如果这魔鬼再坚持一下，凑够四个坚持，不知这农夫还有什么新花样，着实为魔鬼的三伎止此可惜了一番。

　　几曾见这魔鬼也是刻苦好学，实践里出真知的好汉，可他，或可“丫”，我们的主人公，或我们的主“鬼”公，可就真有那魔高一丈的本事，这回他又进村了。魔鬼有没有真才实学，咱们看看魔鬼的选择就知分晓。只见那魔头对农夫说了，“咱们这回也不说你先挑要留哪半，我来指导你该种什么不种什么，那样多不民主，你就随意去种，秋天把土地税交到办公室来就行了”。撂下这话，他就走人了，或者更确实一些，是他就走“鬼”了。

　　到哪去了？无非是找见那些做工的人，给他们选择，“你们随便地挑福利待遇，只要把剩余价值留给我就行了”。又找见练功的人，“你们随便练什么都行，在哪儿练由我决定就行了”。当然没有说穿了多许是在专政机关里“练”。

　　说真格的，真见鬼也遗忘不了那些写字吟诗的，大不了无非是：”你们随便写吧，作品往哪去及你们自己往哪去，由我决定就行了”。一时间，天地似乎清平许多。于是乎，魔鬼要把这选择与民主的原则再行发扬光大，造福人间。

　　它一步跨进中央委员会，通告各位委员，“你们随便去选中央及政治局，只要把军委主席留给我就行了。”

　　只听得三声大叫。列位看官倒猜猜看，着一回连夜遁去的是人是鬼。　　　　　　<<万维读者周刊>> 第48期 (00/08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