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07年的2月14日,情人节。本来,情人节和我早就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嘛,那是年轻恋人和商人们的节日。年轻人借情人节来给爱情加温,商人借情人节多做几笔生意。我早过了热恋的年龄,有了自己美满的家庭,即便老天再送一个情人来也不敢随便乱爱。但是,一早醒来,对枕边人轻轻说一声“情人节快乐”以后,还是思绪连翩,忍不住要写下几个字来感怀情人节。
情人节是温馨的,美丽的,甜蜜的。随便是什么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需要温馨美丽和甜蜜,也就是一定需要爱,任其是爱人或被爱。我有一个亲戚的小女儿,才两岁,小名叫丫丫。丫丫和父母生活在美国西部的一个城市,有自己的一个大房间。直到最近,她的父母才开始训练她晚上在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睡。这下可闯了祸,小姑娘死活不肯,一夜要哭醒四五次,开了灯,打开房门,去找爸爸妈妈。大人孩子几乎整夜都没法睡觉。
一个两岁才学会走路说话都不连贯的孩子,就这样害怕失去爱,一夜一夜哭死哭活地去找亲人的爱,人的天性在这里一览无余。
可是世界上还有一种人,自从创造了一种东西以后,就把爱,也就是自己的天性丢掉了。这种东西就是意识形态。搞意识形态的人,严格区分敌我,他们眼中没有人,即有血肉有情感有生命的人,只有敌人和同道。联合同道,消灭敌人,就是他们的全部生命意义。
对敌人是绝对没有怜悯同情的,只有肉体的消灭。最近才看到一篇来自柬埔寨的游记,追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红色高棉统治时期,怎样把所有知识分子当作敌人一律从肉体上消灭掉的惨剧。这些人为了革命信念,可以毫不犹豫地用钻头钻透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的后脑。这有照片为证,照片是用来恐吓人的。多少年以后,人们发现大量的人头颅骨,后脑都带着一个黑色的圆洞。
意识形态真是一个害人的东西。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空概念,人们(特别是读过几本书的)就死命往这个概念里填稻草,让它站立起来,然后再往上插一个标签,就死死抱住不放,睡觉也要和它在一起。
革命,反革命,社会主义,资本主义,集体主义,个人主义,独立主义,分裂主义,左派,右派,爱国,卖国……等等等等,都是意识形态空概念。和空概念没完没了地纠缠,完全是空转无效劳动,不产出任何社会价值。但只有流氓政治家玩概念玩意识形态才是有实效的。他可以借一个标签把你从观念上打倒,排斥你,压制你,就得到了实际政治权力和控制一切的好处。而不打算卷入权力斗争的有实事求是之意的老实人,最好不要去玩意识形态,从而把天性和爱丢掉。
有人问,这个意识形态清单中为什么不列上“自由”,“民主”?可见你很虚伪,有选择性。对这种很无知的以矛攻盾,我只好苦笑。
区别什么是意识形态,什么不是意识形态,有一个很简单的鉴定法。这个鉴定法就是,注意一下,在这个名词的背后有没有“人”。这里指的是不带任何褒贬色彩的广义的“人”。“自由”和“民主”,本身的真实含义,是反映人的本能需求的,是不把任何敌人排除在外的。说得明白一点,她们只爱人,而决不害人,不害任何一个人。如果有害人的“自由民主”,那就是假的。
情人节的启示在于,假如我们给这个世界只设立一条准则,那么,所有的野蛮,残暴,丑恶,黑暗都将被轻易地驱赶,失去藏身之所。
这条准则的界限是黑白分明的,那就是:爱人,还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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