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游戏
回国探亲, 看见现在中国的孩子,业余时间似乎很少,他们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据告,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背负起沉重的包袱,比如认字、背诵诗歌、弹琴、学习绘画等等,到了小学,他们为了考上重点中学不得不一心扑在学习上。为达到此目的,他们几乎被迫一大早起床,经过整天填鸭式似的学习,到晚上还得挑灯夜战,有时熬夜至深夜方能就寝。这些孩子们学习如此地紧张,以至于他们有时在梦中还背诵课文、思考着考试,更有甚者,他们的周末也被安排得满满的,比如各种技能的学习,或者一些强化的训练,压得他们揣不过气来。如果他们有幸能忙里偷闲,他们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什么的。就目前我所看到的、听到的而言,他们在电脑上所能玩的,大概就是电子游戏了,而其它一些在我看来似乎更好玩的游戏,他们几乎无缘接触。
除此之外,现在的孩子似乎非常幸福,物质丰富,吃穿不愁,连玩具都是高级的。可是在我看来,他们的玩耍方式却千篇一律、枯燥乏味,如果与我们少年时代的娱乐方式比起来,那几乎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们的那个时代,虽物质匮乏,但我们在精神上确实十分快乐的,而且,我们的那种快乐,是单纯的快乐,简单的快乐,我们非常容易满足。比较现在的孩子们玩的游戏,我们那时的游戏简单、方便,而且,参与的人可多可少;当大伙在一块儿一起蹦啊、跳啊,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我现在时常都会忆起我们那时的游戏,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跳绳或跳橡皮筋。说起这两种游戏,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很好的游戏方式,既让人娱乐,又可使我们锻炼身体。我记得,我们常常是几个人,有时甚至十几十个人在一起跳绳。开始时,我们分配两人摇绳,其余的一个接一个跟着领队的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快速旋转的绳子中快速穿过跳一下,然后跑一圈,回到原地重新开始,如此周而复始地跳。在行进途中,如果谁没有接上,就被罚下去摇绳。这种玩法,十分壮观,也十分有趣。有时,我们分成两组,像编织穿花那样,开展激烈的竞技;有时,我们还加一些稀奇古怪的跳法,将穿花、快速跑跳等结合在一起,那欢乐,那喜庆,真正营造出欢天喜地的气氛。
跳绳固然好玩,跳橡皮筋则更有意思。因为我们跳皮筋时,有我们专门的小曲。比如,我们在跳绳时这样唱道: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玩这种游戏,可谓有动感,有韵律,有音乐,置身其中,可以浑然忘我,完全可以到达一种境界。不仅如此,我们还将这种游戏玩出花样来,那就是一级一级地晋升,即从脚踝到膝盖,再到腰,到胸,直至脖子,然后还有什么小举、大举等技能要求很高,或是比较复杂的玩法,如果玩的人弹跳好、技术高、中途又不出错,能够从头到完整地跳一圈,就像是经过复杂的层层迷宫,如果能够顺利杀出突围,就算赢了。这里所说的一级一级地晋升,就是说一次一次将橡皮筋渐次升高,直至我们的脖子部位。说实在的,能玩到这种水平的,应该都有玩体操的灵敏。
还有一种游戏就是修房子。我们先用粉笔在地上画一定规则而对称的方格图案。玩时,用各种纽扣串成的小环,即如古时候的一贯铜钱那类的形状,由玩者单足在方格中跳踢小环,并按一定的规则踢向规定的图案,就如军事上的吧向,射中目标后就可继续玩下去。这里面有许多讲究,可惜,那些规则现在都已基本忘记了。
扔沙包也是我们那时爱 玩的一种游戏。这种玩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先用皮类或布料缝制一个小袋,里面装满沙。玩时可有两人或多人扔沙包,如果能接住就算优胜。试想那场面,沙包扔来扔去,众人穿梭其间,如在枪林弹雨中,那惊险,那灵敏,该是多么有趣!
插标,这也是我们当时必不可少的玩法之一。具体的器材制法很简单,即将一根筷子劈开,在中间夹一根针,用细绳将筷子将劈开地方系好,以保证针不掉出来。玩时,将制作好的筷子平放在手心,然后迅速翻手让针掉下去,决定输赢就看那绑有针的那一头是否能稳稳地插入沙地里。
修子,也是我们常玩的游戏。所谓的"子",在我们成都地区,指的是用猪的肘子骨制成的。在那个年代,吃肉都是一件奢侈而不易实现的事情,谁要是能用从猪肉里的肘子骨做成一套完整的子,一定会令同伴们羡慕不已。一副子共有八个肘子骨,每个四面,有耳朵,肚子,背等。由于我家很穷,我在我的童年从未完成我的心愿:自己亲手做一副子。现在想起来,修子的玩法也挺有意思,那是考验人的反应和灵敏程度。我们玩时,是将以沙包向天空上扬,在沙包落下来之前,迅速将"子"翻面,然后将沙包接住,看玩的人能否在极短的时间内,能否按顺序依次将子的面翻完一圈。
我们小时候,还有一种称不上游戏的玩法,那就是爬树。那时的成都,满街都是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梧桐树枝繁叶茂,我们时常爬在树上作迷藏,或者,几个小孩同爬一棵树,在树上讲故事。
美好的童年,愉快的童年,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那些让人记忆犹新的娱乐及花样翻新的游戏,都令我们享乐了童年的幸福时光,比起现在的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比他们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