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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说美国:做议员容易吗?

一娴


先说加州,加州财政遭受困境已经闻名于世了。连在中国的朋友打电话都提起听说加州政府快破产了。近日,州议会为解决财政困难的预算案,打破了加州议会开会时间最长的纪录。议员们从14日开始被议长关在议会厅长达30个小时。14日整晚不停地开会、讨论,议员们累得呵欠连天,东歪西倒。15日清晨,疲劳不堪的议员们就计划中的加税部分进行投票时,却因为差一票而不能过关。

州参议院的民主党掌握了24票,需要争取共和党的3票才能过关,结果只争取到2票,议员们15日白天再接着疲劳作战,但因为没有第3个共和党议员愿意投赞成票,最终陷入僵局。州议会议长斯坦堡在15日晚愤怒地宣布休会,同时下令从16日起天天开会,直到通过预算为止。换句话说就是天天开会,开到有第3个共和党议员愿意投赞成票为止。

联邦刺激方案的减税好处,在加州可能被政府的增税案全部抵销。如果方案通过,加州政府不仅要砍教育、健保预算,减少对穷人的补助,而且从买衣服到买汽车都要增加销售税。我昨天买了两盒茶叶7美元,销售税就另交了0.98元,已经是14%的税率了,如果还要涨,那真不怪民众要抱怨,此外还要新加征汽油税牌照税等,还要加征所得税最高5%的附加税。民众意见纷纷,州政府有苦难言,议员们左右为难,对议员们来说,即使刨去党派斗争的因素,选民的情绪也是不能不考虑的。

现在议员们还在为争取那关键一票而艰苦作战,固执的共和党议员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民众见此情况是又好气又好笑,有报纸则把议员的疲劳开会状况描写成在“凄风苦雨”之中。这当然有点夸张,不过做加州的议员是真不容易。

再说联邦国会议员,人们总觉得做议员的人学识要很渊博,国会的议题涉及各个领域,要是知识不够渊博,如何参加辩论?例如最近的八千亿美元刺激经济案,摞起来就有三四块砖头那么厚,要看完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里面很多涉及各专业的内容,就算有各自的办公室做后盾,搞搞清楚也不那么容易。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议员们的发言常常让人大跌眼镜。那天美国八大银行执行长在国会众院参加听证会,议员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纷纷猛烈开火,一时间炮声隆隆,可是那炮声虽然震耳欲聋,炮弹却仿佛用面包奶油做的,软塌无力。

例如来自加州的沃斯特议员,他对美国银行执行长刘易斯说:“一个事实是,你让美国银行给自己开了3,000万美元薪水,结果还要接受我们的救助资金。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易斯犹豫了片刻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了也不禁莞尔,我也不知道沃斯特说什么。另一个来自马萨诸塞州的议员卡普安诺很没有风度地咆哮,要求执行长们交出发明信用违约掉期的“那个家伙的脑袋”,然后痛斥说:我很奇怪你们当中没有人被起诉。看到这里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还有其他的问题诸如:你们谁有公司专机?你们去年一共拿了多少奖金?你们为什么提高信用卡的利息?你们对止赎问题采取了什么措施?等等。面对这样小儿科的问题,执行长们气定神闲,不仅从容应付,而且还时不时抢占道德高地。

例如富国银行老板斯坦普就很自豪地宣称,银行管理人士是美国民众第一,银行家第二。(Americans first. Bankers second)。摩根大通首席执行长戴蒙自告奋勇,表示要亲自调查不公平的信用卡费用。摩根士丹利老板麦晋桁则高谈阔论自己怎样在几乎没有薪水情况下还热爱本职工作。如果对金融危机有稍许了解,看到这里一定会哈哈大笑。

相形之下,作为听证会,许多议员们提的问题的水平是不敢恭维的,议员沃尔斯应该学习让自己的话符合逻辑,议员卡普安诺则应该多花点时间了解一下投行的运作。当然,美国议员的水平参差不齐是事实,最近一届国会,成员里95%有大学文凭,但也有27位没有大学文凭;成员中有职业政治家,有专业人士,也有一些做普通工作的,例如化妆品推销员,有机栽培农夫,铁匠等等。

既然做了议员,就要努力学习和正确行使自己的权利义务。和平盛世的时候还容易对付,如今这样危机重重的状况,对议员们的要求自然也就相应地高了。重担在肩的议员们,如果随便应付,一定会在公众面前贻笑大方的。

看来看去,做议员委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