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预算案,经过两党议员三个月的烽火连天的针锋相对,14日起,议员们带着牙刷牙膏被关在会议室,经过5天的马拉松会议,除了全体民主党议员和两名投赞成票的共和党议员,最后终于有第三名共和党议员同意投赞成票,因而凑够了27票。参议会在19日凌晨3点40分,众议会在6点55分终于通过了预算案。州长施瓦辛格说,“州议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这是历史性的预算”。
这“历史性的预算”的通过,几乎就是维系在第三个投赞成票的共和党议员马杜纳多身上。在这之前,共和党议员发动“午夜政变”,把已经投赞成票的共和党领袖柯吉尔赶下台,另选了一名坚定的反对加税的共和党领袖,坚定的新领袖立刻开始领导新的反对斗争,虽然这个僵局很快被“倒戈”的共和党人马杜纳多打破,但是柯吉尔已经“壮烈牺牲”了。
马杜纳多打破僵局的办法是和州长和州议会领袖讨价还价,在和州长施瓦辛格共进午餐以后,马杜纳多说,如果州长和州议会领袖把他的要求加进预算案,他就投赞成票,否则免谈。马杜纳多的条件是:
第一,要把两项议案交选民公投:1, 将加州的初选改为开放式初选,允许选民跨党投票。(这对要倒戈的马杜纳多争取提名是很有利的。)2,如果不能按期通过预算案,就惩罚州议员不许加薪。(这一招将考验议员们的牺牲精神)
第二,要求取消一项增加12美分的汽油税。(马杜纳多即使倒戈,也还是共和党员,怎么也得维护反对加税的同党同志,不能走得太远。)
第三,删除引起共和党人众怒的主计长添购办公室家具的预算。(小事一桩)
施瓦辛格很快和马杜纳多达成妥协,公投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交给选民吧,施瓦辛格反正也不能再连任了。汽油税和主计长的家具,和旨在填补410亿元赤字的“历史性的预算”相比,简直不算什么,但对安抚共和党人却很重要。
“历史性的预算”,就这样在政治人物的讨价还价和妥协中终于通过了。
剑桥史学大师阿克顿勋爵有一句“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广为人知,其实他还有另一句话也一样有名,那就是:“妥协是政治的灵魂,如果不是其全部的话”。在民主政治下,妥协不仅是一种制度的安排,而且是一种行为方式,对政治家来说,也堪称是一种艺术。说到底,民主政治不是政治力量和政治人物之间的你死我活,而是通过妥协和合作来解决问题的政治机制。
在美国,通常两党合作程度高的时候,合作就多于妥协。随着奥巴马走两党路线的泡泡破裂,如今两党互相攻击倾轧日趋严重(从联邦众院共和党人两次全部投反对票可以看出),既难以合作,妥协就是非常必要和重要的,至于什么形式的妥协已经不重要了。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延宕三个月的加州预算案的最终通过,就是这句话的很好的写照。此外,联邦参议院的关于八千万刺激经济案的妥协结果,亦是很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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