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友:谁来为中国公民社会扫盲
先看一组数字:
中国财政部在《教育财政投入比例及与中低收入国家的比较》一文中指出,国家的预定预算占GDP4%,但是,长期以来教育财政投入比例一直很低,且低于世界同类国家公共教育经费支出的平均水平,无法实现财政性教育经费占GDP4%的目标。自2000 年开始,世界银行以人均国民总收入 (简称人均GNI)代替GDP 把世界各国分成低收入国家、中低收入国家、中高收入国家、高收入国家四类。 以中国人均GNI 为例,中国的教育投资接近安哥拉、阿塞拜疆、喀麦隆、佛得角、刚果、吉布提、厄瓜多尔、埃及、格鲁吉亚、圭亚那、印度尼西亚、哈萨克、莱索托、摩洛哥、尼加拉瓜、巴拉圭、菲律宾、萨摩亚群岛、斯里兰卡、斯威士兰、乌克兰、瓦努阿图等22 个国家。
根据中广新闻网报道,台湾2011年的教育预算,超越防务经费,首度成为总预算支出最多的项目。台湾教科文支出编列3573亿新台币,占总支出20%,其次是社会福利的3469亿,至于防务预算2872 亿,占16%,排名第3。
根据德国统计局的资料,德国2007年教育科研经费占GDP8.4%,2008年GDP8.6%。
美国联邦教育部公布的资料,2012年度的教育预算是488亿美元,比起2011年度多了4.3%。
两岸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台湾走到今天,公民社会的成熟,有两个最重要的因素是不能忽略的,第一是台湾土地改革的成功,第二是台湾教育的改进。两岸的根本差距在于教育,和土地是否真正私有制。
德国的新闻记者经常问我,中国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入公民社会。我经常无法回答,于是,敷衍搪塞:“中国还在为公民社会扫盲。”
很少人知道晏阳初(1893-1990,英文名:Y. C. James Yen),现在的年轻人更不知道了。其实,晏阳初是改变毛泽东思想的思想者。毛的“穷人群众路线”和“以农村包围城市”,都是从晏阳初那里批发来的。毛泽东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了全国政权。
中国公民社会有希望
晏阳初海归后立志不做官,不发财,将终身献给劳苦的大众。回国后他首先在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智育部,主持平民教育工作,期间采用圣经福音书编制刊行了《平民千字科》等教材。1922年晏阳初发起全国识字运动,号召“除文盲、做新民”,当年3月他转到湖南长沙组织平民教育讨论会,并在长沙推行他的《全城平民教育运动计划》,他将长沙分为52个单位,发动400名小学教师以游行、散发传单等方式宣传平民教育。不久他筹资组建了200所平民学校,先后招生2500余人,在长沙实验的全国识字运动,是晏阳初平民教育理论的第一次大规模实验,取得了重大的影响,青年毛泽东就曾经作为义务教员,参与过晏阳初在长沙的平民教育运动。毛泽东正是受到晏阳初思想的影响才觉悟要以简单、务实和经济的方式真正地“走群众路线”。
民国初期的《平民千字科》教材为中国人扫盲的贡献,是谁都无法磨灭的。毛泽东简单易懂的“老三篇” (《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全中国许多人都能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国家预算,教育投资,整体提高国民教育水平,是政府的事。“公民扫盲”是意见领袖的事。
晏阳初经过长期的考察和研究,发现中国农民的问题主要是“贫、愚、弱、私”。而对于这样综合性的问题,进行单项的改造是不能奏效的。所以,他主张通过办平民学校对绝大多数人(首先是农民)先教识字,再实施生计、文艺、卫生和公民“四大教育”,培养知识力、生产力、强健力和团结力,以造就“新民”。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建设公民社会。
哪位意见领袖效仿晏阳初,用简单易懂的非法律汉语改写《世界人权宣言》、《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和《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国际公约》?若全中国人51%以上都读过这“新老三篇”,中国出现公民社会,路不遥远,至少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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