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的雪峰是我的一个梦想。索道,奇峰,雪原,007,还有女孩子。。。。。。 在北京认识了一个梳狮子头的法国高山速滑手,绘声绘色描述山里的风光,蛊惑我一定去彼一游。他叫德尼。 两年后我到了瑞士,阿尔卑斯山几乎五分之一的面积都在这个小小的内陆国境内。 每次从日内瓦湖白朗桥上走过,我都会眺望几眼白朗峰。那是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却总云遮雾绕看不清。 德尼打电话约我进山滑雪,说好在香谱山酒店见面,我答应了。 酒店在山的深处。
瑞士虽不大,进山还是要花点儿时间。乘上山区小火车时,天差不多暗了,再换公共汽车,天空已见星辰。 车头灯在夜色里一射老远,加上雪光,能看见远处的盘山路无穷无尽,让我感到一种探险的快乐。两个钟头后,对面半山腰出现一片彩色的灯火,勾勒出一排楼的轮廓。
客人们都已睡了,酒店里很安静。 我急不可待地问接待员德尼到没到,她查了几遍电脑档案,肯定地说没有。 没有? 我疑惑地抄起电话,他竟然还在巴黎!顿足捶胸,说有事不能来,说给我打过电话通知,我却已动身,还怪我为什么不配置手机? Salopard! 我破口大骂,接待员抿嘴直乐。 我女朋友跟人跑了!德尼低声下气。 我呆了呆,喃喃道:她跑了?这可真他妈的!接待员不知哪儿来那么好的耳朵,忽然插嘴:该吃巧克力了!我不禁点头:巧克力中的色氨酸可以使大脑制造复合胺,而复合胺能使人兴奋,是有名的失恋安慰剂。 那你还不来吃点儿巧克力? 德尼想了想,答应明天到。
拿了房卡准备上楼。灯光暗淡的酒吧间忽然快步走出一个亚洲女孩,白毛衣,长发披肩。瞟来一眼,飘然而去。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个满脸颓唐的男孩儿。
房间的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木制的,墙上挂着花篮,很温馨的乡间情调。床头柜上的一本圣经,又给这里渲染上一层异乡色彩。 我想睡,但睡不着。在床上滚了两滚,看见了窗外的雪光。
大堂里空无一人。酒店外白雪皑皑。 有一点火光在雪地里一闪一灭,好象谁在那里抽烟。 我好奇地出了门,原来就是那个接待员。一件红毛衣,一条黑长裙,做美丽冻人的造型。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胸牌,她叫Sabrina,来自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看见我,她先笑着开了口:
-还不睡? -第一次进山,有点儿激动。 -我第一次来,也跟你一样。 -在这里干多久了? -五年。 -还这么激动?
她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就象我想象中的欧洲女孩子那样,不造作的风情万种。
-我跟你原因不一样!明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要回意大利了! -想家了? -要嫁人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那上面是一个稳重的小伙子,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和她恬静的笑容珠联璧合。
-我很想他! -看得出来!
这就是阿尔卑斯山雪峰给我留下的第一个印象,我不想描述那种感觉,因为很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