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15):晚祷
作者: 谢盛友
我们是否缺乏晚祷精神?
我很小的时候看 过一部老电影,叫做《战斗里成长》,我很小的时候“早请示,晚汇报”, 吃饭吃了一半,要停止下来,跳“忠字舞”。那个年代,跳“忠字舞”是每天的功课。
近日上网,忽见旧体《词二首》(作者王兆山,6月6日《齐鲁晚报》),兹录其一如下: 《江城子 --- 废墟下的自述》 一位废墟中的地震遇难者,冥冥之中感知了地震之后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遂发出如是感慨: 天灾难避死何诉, 主席唤,总理呼, 党疼国爱,声声入废墟。 十三亿人共一哭, 纵做鬼,也幸福。 银鹰战车救雏犊, 左军叔,右警姑, 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 只盼坟前有屏幕, 看奥运,同欢呼。 做鬼是不是幸福?坟前看奥运转播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不敢评论。
【附】词作者简历(百度百科) 王兆山 : 山东沂南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1977年参加工作,历任山东省出版局文学编辑,中国作家协会山东分会副秘书长,《当代文学》杂志副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创联部主任,《山东文学》主编,专业作家,文学创作二级。199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多篇论文在国家和省级刊物发表并获重奖,被国内外一些企业家聘为策划顾问,受聘于吉林、辽宁、北京、湖北等多家电台、电视台、杂志社等,为特邀撰稿人 及艺术顾问。应邀为百余台电视文艺晚会及栏目、专题片担任策划、撰稿工作,作品多次获奖。近年致力于《国情文化与文化国情》的专题研究,拟出专著。
从“忠字舞”我想到《晚祷》。收藏于法国奥塞美术馆的米勒名画《晚祷》与《拾穗》早已深入人心,成为人们“心灵地图”的一部分。庶民画家米勒所画的法国农民生活恰好反应了中国M型社会的弱势生活。 一对农村夫妇听到地平线教堂钟声所传来的讯息,本能地放下手边工作,双手合十做出感恩大地的动作,不正是全世界各地农民生活的切身写照?
米勒(18141875年)让·弗朗索瓦·米勒是19世纪法国最杰出的以表现农民题材而著称的现实主义画家。他创作的作品以描绘农民的劳动和生活为主,具有浓郁的农村生活气息。他用新鲜的眼光去观察自然,反对当时学院派一些人认为高贵的绘画必须表现高贵人物的错误观念。
米勒出生在诺曼底省的一个农民家庭,青年时代种过田。23岁时到巴黎师从于画家德拉罗什,画室里的同学都瞧不起他,说他是“土气的山里人”。老师也看不惯他,常斥责他:“你似乎全知道,但又全不知道。”这位乡下来的年轻人实在厌恶巴黎,说这个城市简直就是杂乱荒芜的大沙漠,只有卢浮宫才是艺术的“绿洲”。当他走进卢浮宫的大厅时惊喜地说:“我好像不知不觉地来到一个艺术王国,这里的一切使我的幻想变成了现实。”米勒在巴黎贫困潦倒,亡妻的打击和穷困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为了生存,他用素描去换鞋子穿,用油画去换床睡觉,还曾为接生婆画招牌去换点钱,为了迎合资产者的感官刺激,他还画过庸俗低级的裸女。有一次他听到人们议论他说:“这就是那个除了画下流裸体、别的什么也不会画的米勒。”这使他伤透了心。从此他下决心不再迎合任何人了,坚决走自己的艺术道路。
1849年巴黎流行黑热病,他携家迁居到巴黎郊区枫丹白露附近的巴比松村,这时他已35岁。在巴比松村他结识了科罗、卢梭、特罗容等画家,在这个穷困闭塞的乡村,他一住就是27年之久。米勒对大自然和农村生活有一种特殊的深厚感情,他早起晚归,上午在田间劳动,下午就在不大通光的小屋子里作画,他的生活异常困苦,但这并没有减弱他对艺术的酷爱和追求,他常常由于没钱买颜料就自己制造木炭条画素描。他爱生活、爱劳动、爱农民,他曾说过:“无论如何农民这个题材对于我是最合适的。”他在巴比松的第一幅代表作品是《播种者》。以后相继创作了《拾麦穗》和《晚祷》等名作。
《晚祷》是西方艺术史上数一数二的名画,自首展以来不断受到临摹、翻版,在字典、名信片、饼干盒等各式各样的物品上都印有它的复制品。迄今仍有许多艺术、广告、电影创作者将这幅画“改头换面”加以重新诠释,足见其盛名于一斑。如此大的名气大概只有达文西的《蒙娜丽莎》和米罗的《维纳斯》能与它相提并论,但它究竟为什么受欢迎呢?
《晚祷》的画面非常简单:在巴比松附近夏伊(Chailly)平原的田野中,在黄昏时布满晚霞的天空下,一男一女两个农民正以虔敬的姿态低头祷告。他们身上穿着朴素的日常衣服,厚重耐磨的旧衣已经褪色,脚上穿着法国农民的传统木鞋。为了祈祷,他们放下工具暂停工作,在他们脚边竖着掘马铃薯用的大叉,搁着装满马铃薯的篮子,停着载满一袋袋马铃薯的小推车。米勒在1855年已经画过在这片田里工作的农民,这幅称为《马铃薯收成》的画现藏于巴尔地摩的华尔特斯艺廊。根据其兄弟的说法,米勒本来要把《晚祷》取名为《马铃薯欠收》,以表达农民眼见辛勤耕耘换来微薄收获的心酸。然而目睹这幅画的人都能感受到它强烈的宗教气氛,农业社会背景反倒在其次,所以米勒才决定在背景加画一个(微小如蚁的)教堂钟楼(夏伊教堂),并正式命名为《晚祷》。
这可能只是关于这幅画的众多传说其中之一,或许是为了减轻米勒被视为宗教画家的包袱而已。米勒本人曾明白表示,这幅画的出发点是其童年记忆。晚祷是献给圣母玛莉亚的宗教仪式,每天傍晚教堂会敲晚祷钟,三声短响后接着一连串钟响,通知信徒们诵念晚祷经文。米勒在1865年解释道:“我在画《晚祷》的时候,想到小时候我们一家在田里耕作,祖母每次听到晚祷的钟声,一定会叫我们停下工作,脱下帽子,虔诚地为亡魂诵念晚祷经文。”最令他得意的莫过于好友宋思尔(Sensier)看到这幅画的第一个反应,宋思尔脱口而出说:“天啊,这的的确确就是晚祷!我听得到教堂的钟声!”
因此,这幅画和米勒绝大多数的创作一样,是出自于记忆的回想,而非主题性的创作。尽管画中肥沃、黝黑、泥泞的土地,夕阳余晖的暮色和人物的姿态,都是长年观察经验累积的结晶,但《晚祷》不是一幅写实主义作品。他们是永恒农民的化身,代表那些奉行传统社会价值观、勤奋向善的农民,由于传统农业社会日益式微,他们在世人心目中更显得无比珍贵。缔造第三共和的法国政治家甘必达(Gambetta)在1875年写下这段关于《晚祷》的至理名言:“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幅画,它就不仅仅是纯粹的景观而已,它被提升到崇高的地位,发挥道德教化的作用。”
虽然《晚祷》具有明显的艺术、美学及哲学价值,它的传奇性却有一部分要归功于令人“跌破眼镜”的曲折购藏历程。由于起初向米勒订购这幅画的美国收藏家食言拒买,比利时的帕普勒(Papeleu)男爵便在1859年以一千法郎买下了这幅画。 在1889年7月1日举行的瑟克雷丹收藏拍卖会上,一群法国收藏家承诺筹资五十五万三千法郎,为法国政府买下《晚祷》献给罗浮宫。由于法方筹资不足,法国国会又拒绝付款,《晚祷》遂成为美国艺术协会的囊中之物,被运往大西洋彼岸,并作为“战利品”在数个城市盛大展出。这件事引起法国舆论沸腾,纷纷痛斥政府将此旷世杰作拱手让人,简直就是国耻!于是巴黎富商索夏尔(Alfred Chauchard)不惜耗费巨资,以八十万法郎的天文数字从美国人手中买回《晚祷》。《晚祷》回乡被视为举国欢腾的一件大事,并于1909年正式纳入罗浮宫馆藏。
跳“忠字舞”的年代,家乡的公路上每隔离约一百米,就有一座毛主席语录牌,那时,我们去赶集, 市口有民兵把关,我们要背诵毛主席语录,或者“斗私批修”或者“为人民服务”等,才能被允许通行。
如今我在德国乡下,夏天骑自行车郊游,乡间小路上每隔一定的距离,看到一座小小的建筑物、耶稣像和十字架,当然是给人们晚祷用的。
写于2008年6月15日,德国班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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