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绕口令

自打小，老师们或身边的长辈们在劝我们要努力学习的时候,常谆谆告诫我们的学习方法之一是：熟读唐诗三百篇，不会作诗也会吟。那是在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道理：熟能生巧、业精于勤。

观照我的两个出生、成长. 学习在国外的女儿学习中文的一个片断，我再次领悟了熟能生巧的这个颠扑不破的道理。

孩子们学习的语言主要是法、英语，而对父母辈的母语，即中文的学习和使用，几乎不多。当然，我的两个女儿对学习中文没有抵触情绪，甚至也不反感，也能循序渐进地向前走。但如果要想将她们的中文学习提高到另一个台阶，尤其是想要她们能达到欣赏中文之美、中文诗词歌赋等之瑰丽，那是需要花大力气的。没有这种努力而急切地希望她们一上来就读比如说唐诗，她们在阅读和理解上是会有一定困难的。但想让她们迈上新台阶，就得出奇招，而不能墨守成规，教条地、机械地照本宣科。在我引导孩子们轻松学习、记忆中文的方法中，我曾采用过多种方式，比如让孩子们背儿诗、儿歌、讲解演义成语故事、背绕口令等。通过比较，我发现，我的孩子们对绕口令所表述的内容的理解与兴趣，超过了任何其它教学形式。

去年寒假，我在北京买了一本绕口令，当时主要是想为我执教的中文学校的学生买辅助教材。到了暑假，我本想让女儿们多学一点中文，希望她们每天看一篇中文故事，经过几天的实践，发现这个目标很难达到：如果给她们读稍微深一点的文章或故事，里面的生词又太多，她们会觉得太难太枯燥，太简单的，她们又提不起兴趣，太长的故事，她们很难有耐心坚持读完，另外，我手中的中文故事书也太少，无奈中，我选择了《饶口令》这本书。

我每天让两个女儿自己选择，背诵两首绕口令。一开始，她们俩人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同大多数小孩一样，她们首先选最短最简单的来背，觉得既容易又有趣。那些三、五句的绕口令，她们一会儿就背下来了，然后到我这里来草草交差了事。

短的背完了，总不可避免地轮到背长一点的，再后就是更长的。碰到这种情况，她们也无可奈何，只好一边读、一边背，背完了，还得更熟，熟到流利，而越流利越难，要达到张口就来还真得下一番功夫。就这样，女儿们在背诵练习绕口令的过程中有切深的体会，那就是：舌头都绕麻了。

两个星期后，小女儿突然对我说：妈妈，我自己编了一个绕口令。我听后吃惊不小，叫她立即背诵给我听。于是，小女儿不疾不速地大声背道：

风风和东东一起去打工，

找到一个桶，

挖了一个洞,

风风拿着桶,

东东钻进洞……

我很难相信，小女儿已经准确地找到了绕口令中的最基本的规律之一：押韵。她的这首绕口令虽显稚嫩，甚至还说不上完全具有绕口令的雏形, 但对一个生活在海外、又整天在英、法语环境下学习的九岁小女孩来讲，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我立即对她大加赞赏，大加鼓励。而她自己也未能意识到、甚至也不敢相信她已能编出象样的绕口令来。

这次虽然说是小女儿的开创性的急就篇，在我面前抢了头功，但大女儿也不示弱，她将她的中文学校的中文老师布置的两篇暑期作文编成了两编“绕口令”。我这里引用其中的一篇的片断来“欣赏”：

五只小兔子

一二三四五  五只小白兔  老大叫小花  老二叫大花  老三叫中花  老四叫黄花  还有一个小兔子  妈妈没有取名字  人人叫他小兔子

一二三四五 妈妈去打工  她就告诉小白兔  你们在家别乱动  姥姥会在三点钟  送食来喂你们口……小花和大花  中花和黄花  答应妈妈要听话……

从形式上看，这不是绕口令，对仗不工整，韵律欠佳，但她能用这种新颖的手法编出那么长的故事，已实在不易了。对她俩姊妹的大胆尝试，我没有期望太高，而更多的是给予积极的鼓励和表场。

两个女儿在愉悦的环境下，通过阅读加背诵，既学习了中文，又有所提高, 是真正的寓教于乐。她俩高兴，而我作为母亲，感到更加骄傲和自豪。愿她俩敢于创新、勇于摸仿的精神永远伴随着她们。

二00五年八月二十八日 蒙特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