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下午两点,有美国的星探公司、新星包装公司、唱片公司、娱乐公司,有日本的模特儿公司,有代表台湾、韩国、法国和加拿大本土的各有名公司的经纪人登台亮相,一时群情激昂,掌声雷动。那掌声,那激情,似乎都在向那些经纪人发出信息:请选中我吧,我是最棒的。接下来,几个资深的经纪人先后为大家介绍了选拔的注意事项,表演的要领,应该遵循的原则等等,当然,他们也忘不了自夸他们已推举出世的当红新星,勉励大家充分展示自己的天赋等。这后面的介绍早已引得大家心驰神往。我也不例外,也憧憬着。心想,要是我的女儿被今日的伯乐相中,从此脱颖而出,一举冲天,那该是怎样的幸事呀!时间就这样在美好的现代童话的展现与人们的期待中悄悄流逝。
当晚,各项才艺比赛在有条不乱地进行着,但我心无暇它顾,一心要观看我女儿的比赛,就一直留在即将进行的唱歌比赛场地。及至近深夜,主办者才从别的赛场及乱麻般的诸多杂事中抽出,组织各个年龄段的唱歌参赛者进行第一轮的摸底比赛。可是,临近比赛时,组办者却宣布,除十二岁以下的家长可以留在现场外陪伴自己的小孩外,其余无关人士一律清场,以保证比赛的正常秩序不会受到干扰。害得我白白等了大半天,却无缘观看比赛。
虽然不能亲眼观看,但却知道,当晚的比赛,每人只有1分30秒的演唱机会,但意义非凡,那就是为第二天的正式比赛造势。换言之,主办者将从中遴选十几名唱歌天赋较高的歌手,与别项才艺中具有潜力的佼佼者一道,参加早餐聚会的造势演出。很显然,能够进入这一场演出的参赛者除了自身的本事外,这场演出本身就具有先声夺人的功效。
轮到我女儿那个年龄段的比赛时,我的心实在难以平静,虽然我知道凭她的实力,她一定会“举座皆惊”,但我也担心她临场发挥失误。心难平静,心却不甘,我就将耳朵贴在那无情紧闭的大门上,里面翻天覆地的音乐伴着各种风格的歌声隐隐约约从里传出,有的高亢,有的激越,有的浑厚,有的低沉,让我既感到这次比赛的分量,同时也感受出参赛者不俗的实力,于是,我那悬着的心似乎已完全不受我控制了。就在我掂量比较、心绪纷乱的时候,我隐隐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那应该使我女儿的歌声,那是厚实的、高亢的、铮铮悦耳、清脆干净,显得既有穿透力,又具感染力,还不失抒情味,不愧是实力派的歌手;听着听着,我那不安的心情竟神奇般地变得轻松,如在风清月夜的虚空,耳旁充盈着缥缈的天籁,让人不知身在何处。那种感觉真好。突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我带回了现实。我知道,女儿发挥得很好。可惜,我看不到她当时的表现,也无法体验现场的气氛。
这场预赛完毕时,已是凌晨一点后。看着满脸疲惫但喜形于色的女儿,我真想在那人群中拥抱她。我才刚有这个想法,突然看到评委的总负责人急急忙忙地拨开人群,气喘嘘嘘地迳直走到我和女儿面前,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叫我女儿赶紧随他回到比赛场。这种场合下,负责人亲自出马来追,就如古代的“萧和月下追韩信”一样,一定是好事。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见女儿出来。忙问有什么让我们惊喜的好事。原来,这场热身赛一完毕,负责人就已经规划好了第二天早上的“才艺表演”(我将另撰文演义),他被我女儿的歌声震撼,立即决定让她来唱“加拿大国歌”,是以刚才急急忙忙赶来,想分配她承担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可惜,我女儿记不全歌词,无法胜任,这使他大失所望。就这件事来讲,于组织者是失去了一次完满展示“才艺表演”的效果,因为第二天他不得不让四个女孩用合声来演唱,而对于我女儿来说,则是失去了一次绝妙的展示其美妙歌喉的机会。要知道,在加拿大,凡是大型的文体赛事,开场一定要唱加拿大国歌,这其中,除了宣教爱国主义外,能在这种场合下担此大任的一定是非常的角色,一定是声望极高的艺人。而这个负责人竟听一次就决定给我女儿委以重任,可见我女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第二天一大早,约六点钟,我们又急急忙忙赶到现场。原以为我们是早行人,哪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比赛现场那里早已是热闹非凡了。而且,尤其让我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参赛者和家长们都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都众口一辞地称赞我女儿唱得好,许多人,包括评委,都夸我女儿的唱歌水平当属这次比赛的佼佼者。听到这些善意的赞扬,我们当然不敢自尊“老大”,都友善地回报以谢意。这其中,最有意思的是一位北美的名人,一个女算命术人,逮住机会就与我聊天。她告诉我说,她曾为国际大牌歌星席琳-迪翁和加拿大等许多政界和文艺界的著名人士算过命,也是这一大批著名人士的朋友,自己还制作电台节目,因其预言十分灵验而深受欢迎。谈到我女儿的歌唱水平,她非常激动,说她想不到我女儿唱得如此之好,她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她甚至比较了席琳-迪翁14岁刚出道时的水平,认为我女儿的水平应在其上。她还预测说,我女儿今后必成大歌唱家。对于她的赞扬和别人的夸奖,我以前已经听得太多了,我已不以为意,我之所以带女儿来参加比赛,目的不是要听到令人心花怒放的赞扬,最关键的是想要听到真正的道中人和真正的行家――制作人,经纪人以及专家们的评判和意见。 |